小二突然一声“呵!”然后拉长尾调,“嘘……”他捂住自己的肾,语调极尽缠绵。
“呵嘘——”
那不是“呵嘘”,其实是“贺浔。”
崔屿尴尬得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
学得真像。
店小二再看他时,只见他耳尖泛红,他一拍垫脚,尽量让自己的气势更为高大,说的话更有底气,“我没听到这声音,可能是风声吧。”
他分明是在说谎。
“是吗?”
店小二将信将疑,却见面前这人坦坦荡荡,再次说一句,“或许是外头的猫在叫。”
“今晚应该就不会叫了吧。”崔屿保证。
待小二离去,崔屿赶紧关上门,钻到自己的房间里头,对着椅垫梆梆就是两拳,跟泄愤似的,把柔软的椅垫当作贺浔来打。
吼!
这件事情还不是怪贺浔。
距离那天在尖嘴崖离去已经有5余天了,之前药老留给崔屿的药早就已经吃完,生情散的药效便同这毒性一齐窜了上来。
崔屿试了很多种方法:在情/欲上来是给自己猛猛扇一巴掌、出去外头吹冷风、在大冷天里将自己不要命地泡在冰水里头、看几本经书让自己那混沌的脑子清醒些……无济于事,一点缓解的效用都没有起到。
于是,崔屿干脆裹着被子在床上冥想自己现在是一位吃斋念佛的圣僧,哦,将七情六欲全部斩断,当然,他没有出过家,对当圣僧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经验,当然没有一点儿联想力,本应该起到的效用丁点都无,反而让他的身体越来越燥。
都“出家”了,还想这些事情,真的是不讲礼义廉耻,不记规则秩序,简直是“刺/激”。
这种刺/激的事情崔屿还真的没有做过几次。
以至于,在突然之间,崔屿的脑海里头竟然清晰地浮现出贺浔的脸庞……
贺浔铜钳似的的手捏着自己的脸,对着自己用那种轻佻至极的语气说,“来,小医师,我们亲一个!”
然后崔屿对着“幻想”屁颠屁颠的凑上去。不出所料,当崔屿再度眨眼时,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嘴唇触碰到的东西分明就是一堵墙。
崔屿与这堵雪白的墙对视良久,默默低头 。
崔屿揣着手,整个人同一只软年糕似的,黏乎乎地在地板上用自己的健全双脚蹭动着,他虫蠕到床塌边,一个飞身把自己扔到床上,然后“呜哇——”把脸埋被子里头试图让自己窒息而亡。
他在反省,心里不住的念着,怎么能想到贺浔啊!
就不能是想到一些别的美人吗?
为何是他?
红晕爬上崔屿的脸颊,崔屿没忍住自己的哼唧,他一边哼唧一边不由自主地喊所想之人的名字,泄出的喘息在夜色中折磨着崔屿的理
智。
崔屿休息得一点都不好,准确的说,他好像就从来没有休息过啊,光就被生情散折腾,还有在脑海中幻视贺浔搂着自己的腰……
崔屿拍脑袋把不好的回忆拍碎,盯着刚刚店小二送过来的餐食,但表情却是如临大敌。
断然不可如此继续下去了。
为避免自己最后羞愧而死,他私下想着:果然还是得要尽早回药谷。
他拍了拍脑袋,摇匀乎了:对了,他好像忘了个什么事情。
……
三天前。
侯府里,冯管事在侍候花草。
老人家坐在藤椅上,一手拿着象牙握柄的紫漆喷壶,一手捏着一根花茎。
“啪嗒!”
挺直的花茎被他拧断了。
从后面被爬山虎覆盖的隐室里头出来了一个人。
“侯爷!”冯管事一怔,声音不似平时那般自然放松,仿佛有些急切。
贺浔把湿透的头发挽了起来,眼下竟然有道血痕,他眼底压着暗流,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却显得阴翳。
“这是?”冯管事凑向前,指着侯爷眼下那道小小的血痕。
“被伏击了。”贺浔半垂眼看了看左右,突然之间问,“崔屿回来了?”
冯管事一怔,摇头,像没听清楚他说的话似的,“崔医师?”
“他在哪?”
“不是应该和侯爷一起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