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追毒他们距离不远的某个角落,坐着一群头发苍白,脸上满满都是沟壑的中老年人。
他们紧闭双眼,双腿盘起,席地而坐,他们不穿衣服,然而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虫子,几乎爬满了他们脖子以下的部位,只露出了一个头部。
当追毒他们成功将阵法破除,这群老年人齐齐睁开双眼,眼神中写了震惊与错愕,他们异口同声道:
“怎么可能?!”
这个阵法,就算是他们几个人合力,都未必能够破阵,追毒年纪轻轻,而立之年都尚未达到,居然能够成功破除阵法?!
“莫非是有人助他?”
人群中,其中一个老年人,思索许久,缓缓开口道。
话音刚落,另外一个人立刻反驳道:
“不可能!追毒此人,从小就性子孤傲,拒绝与任何人接触,认定自己天资聪慧,一个人便可以解决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带上其他人,来我们雾芽族这种对他来说危机重重的地方。
在这儿,他不嫌弃别人拖他后腿就不错了,将自己的后背托付出去这种事情于他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
说话的人情绪格外激动,其他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他,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大多数人,都认可了他的说法。
眼前这个人,是追毒曾经的师父,也是追毒某种意义上的养父。
在追毒还处于嗷嗷待哺的年纪,他便开始悉心照料追毒,亲自将追毒一点一点地抚养长大。
他说的话,必然是有可信的!
虽然大部分人认可了追毒师父的说法,但还是有少数人有异议。
就比如,最开始怀疑追毒找人帮忙的那个老年人,他仍旧保持了他的观点,说道:
“过去是过去,如今是如今,人是会变的。
追毒从雾芽族这儿离开了十年的岁月,这么长的时间,这十年的光阴,你不清楚,我也不清楚。
也许,在这十年期间,他开始慢慢地学会了信任他人,交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未必不可能。”
这一番话狠狠扎了追毒师父的心。
他与追毒相处十几年,在期间,他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却从来没有得到追毒的信赖。
并且,当追毒决定改变雾芽族对紫纱傀冥的认知,采取行动的时候,追毒第一个瞒着的就是他,直到追毒出事,被驱逐出雾芽族,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他呢?他在追毒心里算什么?一个只负责养育他长大成人的工具人吗?
追毒师父不说话了,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坐在追毒师父旁边的人,与他是多年好友,他看出了追毒师父的想法,想了想,缓慢开口反驳道:
“其实,也未必是真的找人协助了。正如你所说,追毒这十年的变化,我们都不清楚。
那他也可能在这期间获得了什么机缘,恰好可以破除我们这个阵法,这也是一种可能性。
具体发生了什么,还是要过去看看才清楚。”
此话说的在理,这下所有人都没有了意见,纷纷点了点头,点头的同时,他们大脑也在默默思考,齐齐困惑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机缘,才能破除他们这个几百年来都没人能够破除的阵法呢?
就算是真的有人协助,那些协助的人,到底能力是有多强,才不会跟着追毒一起全军覆没,反而将阵法给破掉了呢?
——
阵法一破,以徐韧儿为中心,大家纷纷从八面八方走到徐韧儿身边,聚集在一块。
“追毒,接下来我们要往哪里走,能加速进程吗?”
一群人刚汇合,唐北驹便立刻对着追毒说道。
从他被柳柔泪踩膝盖与双手的那一刹那,他就特别想赶紧结束这一切,回去好好沐个浴,将自己洗个干干净净。
“往那边一直直走,大约走个一柱香的时间,便可以抵达虫祭塔。”
说话间,追毒向众人指了一个方向,然后继续说道:
“适才为了破阵,我们耗了不少精力。
而前方虫祭塔,恐怕将会是一大批雾芽族的人在等候我们,并且个个实力都不简单,若是想要攻克下来,需要费不少功夫。
各位的心情我能理解,我自己更是心急如焚,我比任何人都想快点到达虫祭塔,去见追道。
但是不行!
我们必须停下来,稍微调整一下,等状态有些恢复,才能出发,迎接下一个难关。”
此话说得在理,徐韧儿迎合道:
“我认同追毒的想法,我们不能立刻启程。光是为了破除刚才的那个阵法,我们便应付得非常艰难,若是没有聂目风在场,我们一群人,哪怕可以破阵,断然不可能像这般的轻松。
而这才仅仅是第一个难关,接下来所面对,完全是未知的,也许难度会更高。
若是我们用这副完全没有调正过来的状态,去应对下一个难关,怕是应接不暇,这就正中敌人的下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