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铃还没打,宿舍楼就有动静了,一个个行李箱被托放在门口,那动静比平时下课还热闹,只见操场上有许多人,按照平时的惯例,得先开完晨会再统一放假。
而晨会的内容一般都是安全教育以及近期活动。
平时都是同学们拖拖拉拉不想上操,整个操场充满学生们没睡醒的怨气,如今却变成了同学们埋怨校长现在为什么还没到场。
匆匆忙忙来到现场的校长:??
不是还有十分钟才到晨会时间吗?怎么反倒显得像是我迟到了一样?
寝室中还剩下两个在楼上没有下去的,沈熠早就收好了,此时正坐在床边看着周彻忙成一片,周彻忙了半天才算收完,整理下来实际带的东西没几件,行李箱中放的东西很少。
他看了看沈熠旁边放的书包,十分充实,周彻知道那里面全是高中必修教科书。
上课连书都懒得打开的沈熠回家竟然带这么多书,周彻都在猜测沈熠是不是想回家的时候偷偷学习然后惊艳所有人。
实际上,沈熠的回复是:应付家长用的。
周彻想了想,这个理由好像挺合理的。
他们并不打算提前下去,作为两个“卡点专业户”还是等到打铃后才不慌不忙拖着行李下楼,宿管才将大门落锁,关门之前周彻还是不忘说了一句。
周彻:“再见了,亲爱的同桌,你我这个月缘分已尽,下个月再见吧。”
沈熠:“……”神经。
来接沈熠的是一个比较偏胖面善的中年司机,沈熠平时叫他吴叔。他家里学校不远,甚至很近,只有七分钟车程,没过一会就到了,只见黑色私家车缓缓停在一座别墅门前。
沈熠打开车门走下车,今天天气还算晴朗,不时吹来的风都是热的,别墅院子中还种着一颗柳树,看起来树龄很大,枝条很多,夏天这时枝条正茂密鲜绿,这颗柳树在沈熠记忆中小时候就有了。
他绕过去的时候看见有一只布偶正趴在树底下,身体蜷成一团,也没有多加关注,径直走向别墅。
还没进门就听见一声大叫:“棉花呢?我的猫呢?棉花你去哪了?”
棉花是那只布偶猫的名字。
沈熠转过头来看了眼柳树底下那坨灰白相间的生物,再看眼别墅里面站在二楼楼道到处找猫的男孩,沉默住了,他选择捂住耳朵。
这简直震耳欲聋。
那人是沈熠同父异母的弟弟李思行,比沈熠小九岁,猫还没找到,就看到了背着鼓囊书包,手拉行李箱的沈熠。
沈熠心里暗道不好,捂住耳朵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捂更紧了。
李思行惊喜地喊道:“哥!你终于回来了!”
沈熠没有开口,他不是不想回,而是这根本没法回应。
他弟弟对自己声音的分贝一无所知。
注意到沈熠的动作,李思行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声音可能太大了,才把分贝降小些,“哥,你有看到棉花吗?”
沈熠左手往右边指了指,示意在柳树那边。
“谢谢哥”,只见男孩急匆匆地从楼梯上跑下来到树的旁边蹲下把猫半举着,不知是猫太胖还是小孩力气太小,举起来相当吃力,“棉花你怎么到处乱跑?”
沈熠将行李箱拖进去,刚进去一个正边解围裙边往这边走的中年女人说道:“小熠回来了?路上幸苦了吧”
说话的是沈熠的继母聂如芳,李思行的亲生母亲。
聂如芳伸手就想帮沈熠把背上的包卸下,只听见沙发处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沈熠再熟悉不过了,前几天还跟这个声音的主人吵了一架,是沈熠的亲生父亲李笃沉,“你别那么惯着他,他一个十七八岁的人了,又没缺胳膊少腿的,自己的东西还能提不动吗,再说他还不一定领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