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朗的人一般喝醉后发酒疯的几率很高,尤其是像周彻这种光平时就恨不得把屋顶掀了的,很难想象等会会闹出什么死动静。
然而,闹腾的事并没有发生,周彻反而一只手撑头像是睡着了一样,沈熠拿手在他面前试探性的晃了晃。
下一秒,手腕被一只手抓住。
这只手的主人另一个撑着头的手平方在桌子上垫在头下面,直接趴桌子上了,眼睛也睁不开,自言自语道:“老余,别搞。”
沈熠疑惑,老余是谁?
“嗯——”周彻将头抬起来左右摇了两下有些不清醒:“一个、两个、三个……”
突然又看向旁边的沈熠:“这儿还有一个。”
“……”
果然,发酒疯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沈熠看对方数数突然加上自己,问道:“你在数什么?”
“我在数……苦……叫什么来着……哦对……苦瓜脸,”周彻往前一凑,“你怎么长得那么像我同桌,不对,我同桌更可爱一些——你比他凶多了。”
沈熠此时内心十分想打人,但心里却告诉自己不能冲动。
等“主角”凑热闹帮忙端完菜回来看到这一幕:“你们两个怎么挨这么近?大哥哥难道你还在帮忙劝我哥?”
沈熠转过头来对李思行说道:“你的场外援助醉了。”
“才开席就醉了,这酒品得有多差啊?”李思行语气中带有点惊讶,然后看向旁边那个没醉的,“还是我哥厉害。”
沈熠沉默了,他又转过头来问旁边的人:“这饭你还能吃吗?”
周彻眼睛微闭,嘴里含糊道:“你是不是在这水里加蒙汉药了,我怎么头晕想睡觉。”
沈熠毫不犹豫道:“我要真下药,你现在不可能还活着。”
接着又纠正道:“而且这是酒。”
周彻的声音此起彼伏:“酒怎么了,酒的祖宗也是水。”
沈熠道:“你把酒叫水,那水叫什么?”
“一氧化二氢。”
沈熠没话说,这很难评。
李思行在旁边听着他俩的对话,一句没弄懂:“你们在说什么啊?”
“酒的来源”,沈熠胡编道。
“酒不就是酿出来的么,难道还有其他做法?”李思行歪歪小脑袋道,“好吧,不能和你们一起讨论了,这个老师没讲。”
突然周彻一个没站住,踉跄了一下,沈熠措不及防连忙扶住他。
“我先扶他上去休息。”
“去吧去吧,”李思行挥手道,“那我先去吃饭了。”
“嗯,”沈熠干脆将他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扛了起来。
路过客厅时周父看到后还问了两句才放心,之后沈熠扛着周彻上楼。
周彻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的,上楼时左晃右晃。
沈熠忍无可忍直接转头警告道:“你要是再乱动,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丢下去。”
不知是不是听进去了还是闹腾够了,竟然真的没有再捣乱了。
到了楼上沈熠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家里根本没有客房。
原本的客房现在已经当储物间用了,总不能把人丢储物间里吧。
沈熠此时非常想这样做,但转念一想,不行,再怎么说也是客人。
最后还是把他扛到自己房间,先扶他到床边坐下,提醒他坐好,然后在衣柜下层一翻找出了一个没怎么用的床单往靠里面的地上一铺,等他转过身来再看,他的“好同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起来,”沈熠拉了他一下,但是没拉动,“你睡地板。”
下一秒,一只手拉住他,弄得他往前倒,沈熠顿感不爽:“你装睡?”
那人却没有回他,只是眼睛微睁,嘴里念叨:“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老天才这么看不惯我。”
周彻的语气十分委屈,这与沈熠平时看到的完全不同,感觉对方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措不及防皱眉道:“你、你别这样,你先别哭。”
沈熠压根没见过这阵仗,在他眼里,周彻哭这件事比一百个小屁孩在他面前嚎还可怕。
周彻委屈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走了,你也要丢下我一个人……”
“……”沈熠不知周彻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只感觉这些话莫名其妙的,“我不走。”
“你就是要走,”周彻反驳道。
沈熠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道:“你先把手松开。”
“不松。”
“……”
我上辈子是欠你三十个亿了吗,又是占我床,又是手不放的。
下次他再怎么也得阻止周彻喝酒,真是服了。
他从上衣兜里拿出手机给聂如芳打了个电话让其帮忙送碗解酒汤上来。
打完把手机丢在一边,人倒在床的另一边,一只手还被抓着,总感觉不自在,心里叹气道。
这都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