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灯光太亮的地方或是阳光明媚的地方，选择昏暗狭小的空间……”

姜晓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吓得急忙将书合上，而封面上的“合欢”“修练”却更使人浮想联翩，以至于他一个脱手，书便飞了出去，落到时玦脚边

“师，师尊……”

姜晓的脑海里惊涛骇浪，努力地想着该怎么解释自己不是为了那种……

“我……”

时玦却表示很理解，甚至还有些歉意地说

“确实师尊对于这方面的教导可能不是很到位……”

果然还是小孩子害羞，被发现了就不好意思

他看着对方把头埋在膝盖上蜷缩成一团的样子，蹲下身将书拿了起来，好心拿之前自己听过的话劝解道

“俗话说得好，人的一生中要经历三种教育，性教育，爱教育和死亡教育，阿晓无师自通，简直太厉害了？”

为什么越安慰对方越沉默了？时玦将书在对方耳边晃了晃

“那这个咱们拿不拿？”

泛黄的纸在摇晃中相互摩擦着，发出风吹树叶般哗啦哗啦的响

小徒儿郁闷着的声音夹杂在书里听不真切，但是时玦看到对方点了点头

“所以这个真的有用吗？”

许久不出现的山神看着捧着《如何征服英俊少男》，皱着眉头一边嫌弃一边草草浏览的姜晓，怀揣着疑问问了出来

“这是被翻得次数最多的书”

姜晓并不正面回答，只是强调着它的通读性

香囊早已经被他扔掉，毕竟两个人都已经心知肚明那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山神陪着对方静静看了许久，姜晓突然问自己应不应该去用伎俩勾引时玦

在得到自己肯定的答案后，姜晓便毅然决然合上了书

“既然你都支持我这么做，那我肯定就不能做了”

没听到对方反驳的声音，姜晓看向门外，没过多久，时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倚靠在门框上，两指间夹着一封信

“可怜的好徒儿，你应该是不能去夏家那边看热闹了？”

姜晓也懒得去纠正自己不是看热闹，事实上，他已经大概猜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不去也无妨

“发生什么事了？”

时玦今早收到夏南归发来的信，信中写道原本去探听的人被发现原先声势浩大的夏家，现如今只有寥寥数人，甚至几乎全都被人练成了傀儡，家主已经被杀，唯一一个正常人被夏南归所带走关了起来

在信里，夏南归问姜晓需不需要她们将那些僵化的尸体穿成一串送过来，就当是挂鞭了

姜晓表示拒绝，他并没有这方面的兴趣爱好

时玦也不着急回信，看到姜晓身旁摆着一摞摞关于情爱方面的书，好奇地坐了过去

“怎么看起这个来了？是不是有心仪的女子了？”

姜晓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时玦，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说不定不是女子呢？”

确实，是自己主观臆断了

“那是男子？”

他听到对面沉默了许久，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包含着复杂的情绪，犹如落幕之时被云雾笼罩的苍茫大海

许久后，对方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嗯”字

喜欢男生喜欢男生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姜晓看着对方一脸八卦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塞住了似的酸涩一片

他果真不知晓

他果真不在意

有些憋闷似的，他等待着时玦提出的问题

“香囊也是他送的？”

“不是，自己买的”

他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一脸期冀的问自己喜欢谁，而自己却要想方设法地瞒着对方不让他知晓

多少也是不甘的，于是他又开口，像是对自己在黑夜中独行的一丝慰藉

“我喜欢的人……我不能跟他表明心意”

看着时玦微微不解的神情，他攥紧了在衣袖里拿着钥匙的手

不能说，不能说

让人昧着自己的心去否认自己真挚的情感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情，甚至连许久不曾出现的心魔都开始温柔劝导着让自己将那些能够倾诉心意的话说出口

在自己不断地否定自己的想法后，他看到另一个自己在对面望着他，嗤笑自己的软弱无力

姜晓轻轻甩了甩头，更用力地用钥匙尖端刺向自己的掌心，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