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京已经足足一年了。甯昪不是他的家,钖燕才是。
那里有山河草原,有花草树木,有黎民百姓。
站在高高的鼓山,那里有连绵不断的山脉,有清澈的河流,还有不可多得的太平。霍弃罹持起手里的红缨枪
——那把久违的武器。
在山尖之巅,打了套招式。时隔一年,他并不陌生,熟练有度地展现出来。
强劲的手臂顿时爆出青筋,发冠高束,一身劲装。
此时此刻他特别像一位胜利的战士,夕阳的光辉映在他的脸庞,高山的风穿过,吹起黑发飘扬。霍弃罹一手持红缨枪,一手抱着坛千丈高。靠在一棵叶子已经凋落差不多的独树下,静静地从天黑看到天亮。
他想了许多事。想与军营兄弟抗敌,又想自己自在地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跑马,又想起与陆抒珩交战时,他那绝美的容姿与坚毅的眼神。
等等。总之他想的很多。
日升了。
霍弃罹起身,喂了踢雪乌骓些粮草。而后拍了拍他,说:“老兄弟,该走了。”
踢雪乌骓又向前行,他们回了京。
是瑞临。
他要去见一个人。
特别想见一个人。
傍晚。霍弃罹把马停在府外,而自己潜身进府,轻车熟路地进了内府。
昏黄的烛灯映射着,证明那人还未休息。霍弃罹悄打开窗,没有一丝动静,可还是被那人发现了。
“谁?”一声警惕。
“我。”
陆抒珩惊诧。
“你怎么来的?”
“想见你,就来了。”
霍弃罹把人拥在怀里,身上的寒冷正在一点一点被驱赶。
“是有?什么事吗?”
霍弃罹突然前来,陆抒珩小心发问。
“没有。”
“你去了钖燕?”陆抒珩看着他手里半坛千丈高问。
霍弃罹胡乱嗯一声。
“你喝吗?”霍弃罹把那半坛子千丈高给他。
“来一点吧。”
其实陆抒珩素来不爱喝酒,更何况是像千丈高这样的烈酒。他最爱品茶。
可是今天他却答应了。
陆抒珩倒了点,给他。又倒了点,给自己。
剩余地被他霸道地合上了盖。
“这么小气?”霍弃罹问。
“小气的是你。那半坛子,不是给我剩的吗?给你喝些,不错了。”陆抒珩轻抿一口。
顿时,心里跟火烧一样。霍弃罹看的出来他不适应,把自己杯里的一口吞了,要去拿他的。
陆抒珩一避,不给他:“还说我小气?给我的,哪有要回去的理。”
霍弃罹夺过,闷了一口,拉住陆抒珩的衣领,嘴对嘴喂给了他。
两唇相碰,齿间都藏着酒香。霍啓骋仔细地吮吸着,陆抒珩也不让他,偏过了头,那还没有被渡过的酒,顺着陆抒珩的嘴角缓缓流下,然后藏到衣领下。
霍弃罹顺着酒流下的痕迹,从嘴角,脖颈,然后到锁骨,一路向下吻。
陆抒珩眯着眼,闪烁着光。
衣袍脱落,霍弃罹吻至胸膛。粉豆子被吻地酥麻。再往下,至肋骨,肚皮。然后,停住了。
陆抒珩不让他有下一步动作。
霍弃罹依了他。
本就是在陆府,况且霍弃罹这是在偷家。
霍弃罹给陆抒珩披上衣衫,两人又若无其事地聊。
“听说,最近,你府里来了很多提亲的?”霍弃罹问。
“你这是来兴师问罪?”
“也倒不是。就是突然觉得,名声太大,也不好。”
“那是你觉得,你在外风流成性,也没见你有何不好。”
霍弃罹有些不情愿:“我怕你被人夺了去。”
陆抒珩笑笑:“被谁夺去?不过你说起这话,我倒突然想起,自己确实到成婚年龄了。”
“什么?!”霍弃罹惊立。
“怎么?我成婚,你激动什么?”
陆抒珩见这人神情,不由想逗逗他。
霍弃罹道:“哪有。不过现在成婚过早。”
陆抒珩道:“不早了。有几家公子小姐,我看着是不错的。”
霍弃罹道:“那我呢?”
陆抒珩噗地笑了出来:“你?当然是邀你参加个婚礼。”
霍弃罹一看他笑,才发觉他这是在逗他。
霍弃罹问:“我算是你的什么人?”
陆浔敃答:“你想你算我什么人?”
霍弃罹牵起陆抒珩的手,无比虔诚:“给我一个名分。”
陆抒珩低头看他,看他看着自己:“你想要什么名分?朋友?”
“浔敃,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你我之间,差距太大。你是王爷,我之是臣子。”
“我不在乎。”
“你的国家是大聿,我的是大凌。”
“这没什么,大聿朝大凌朝本同一家。”
“你我二人肩负使命不同。”
“我……”
“我们终会分离,我不想结局太惨烈了。啓骋。”
“可我心悦你。我心悦你,我也不想动心。可就是忍不住心悦你。”
霍弃罹趴在陆抒珩肩膀上,搂着他。
没想到终有一日,眼高于顶的爷,也会先败下阵来。
陆抒珩回搂着他,叹了一口气:“那就,试试吧。”
陆抒珩勾唇,露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