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兽恼羞成怒,嗷了好几声,又抽出好几十只触手过去,吼道:
“小小道士,竟如此猖狂!”
祁樱轻哼一声,封住自己的丹田,握紧剑柄,纯用武力与它拼了个十几个来回。
眼见着乾坤兽愈加禁不住她的攻击,祁樱暗自庆幸,又吃下好几颗增力的丹药。
旋即,抽出一张黄莹符纸,咬破手指画了个咒术。
“噬魂,集!”
天昏地暗的境域里,猛然裂开一道缝隙,千百道红光忽然汇集于此,凝结于少女的手中。
就连她原本褐色的瞳孔,眼下都变得炽色的丹红,她的身后,三千青丝有如瀑泉般飞舞着,衣衫上淡粉的山樱已然劣迹斑斑,却遮掩不住她的美貌与身姿。
乾坤兽节节败退,却硬着一口气,尖酸道:“你竟然使用禁术,哈哈哈哈,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祁樱甩开它的触手,冷哼道:“你还是留着这句话给你自己吧!”
乾坤兽猛然喷涌出十几道血水,又凝结出滚滚毒气,直直朝她打去,“呵呵,小小凡士,让本座看看,你心里,到底还有何遗愿!”
倏然间,心间有几缕血丝抽离,祁樱面色微顿,都还未来得及细想,那乾坤兽就嗤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不到,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原来你们名门正派,心里也如此龌龊不堪。”
祁樱咬住下唇,眼中戾气更甚,趁它还未道出下一句话,便挥出十几道剑意。
“找——死!”
旋即,天边外,传来一道声响:
【南旻宗祁樱,使用幻境禁术,扣500分。】
境内境外,众人还未来得及惊呼,便又听到讲说人道:
【南旻宗祁樱,斩杀五级异兽乾坤,增5000分。】
黑河的对岸,迟深眉眼轻蹙,问询道:“何时能修好?”
管事堂的一人一边询问,一边过来回应道:“估计还得有半个时辰,左御,您先别...”
“废物。”迟深敛起脸,异色的瞳孔在黑暗里发着灼光,更衬得他威严又漠然。
管事员:...
完颜欢早就撒下那讲说人的工作,跟着他跑到暗域里面来,缓和道:“迟深,你先别着急。”
迟深握紧拳头,对着一旁的人开口道:“完颜师兄,你来这里看着。”
完颜欢见他破开一道暗门,赶忙问道:“诶诶诶,迟深,你要去哪啊?”
“救人。”
迟深执手化剑,丹青衣袍在微风中偏偏起舞,却盖不过他眼底的戾气与急切。
整个暗域又开始山崩地裂。
祁樱瘫倒在地,用仅剩的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
眼下,她身上的好几处地方正潺潺流血,经脉和丹田崩坏了十几处。
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她都不知道,到底是上一世神陨时痛还是眼下痛。
如果,如果日后将祁之夷斩首后,没那么痛就好了。
想到这,祁樱轻轻地笑了一下,随之而来的便是胸口溢出来的好大块鲜血。
就连方才吃进去的丹药,都一同吐了出来。
该死。
怎么还不来找她,禁域里又传来山崩地裂的声响。
祁樱在心里怒骂迟深,怒骂一整个斐云山。
骂得她觉得有些累了,才终于停下。
她翻过身,心底又开始念叨着:
坏迟深。
混蛋迟深。
最讨厌的迟...
左手的手腕上,忽然发出点点光亮,随即,沁凉又温暖的灵力汇入体内。
迟...深?
祁樱动了动手指,忍不住睁大眼睛瞧了瞧这烙在手腕上的红印。
“祁樱。”
祁樱蓦然回首。
轰隆隆。
头顶的上空,像是有千百颗火石坠落,又像是千百颗碎星与珠玉,姹紫嫣红,五彩纷呈,数不清哪颗是石是玉。
这其实并不美。
它们都是要毁尸灭迹的火絮。
“祁樱!”
只不过瞬息之间,眼前却忽然换了景色,原本的星星焰火早已消逝不见,转而来之是冰冷沁心的寒雪。
纷纷扬扬,铺天盖地。
迟深一身丹青黑衣,玉冠之下的赤发红如焰火,顷长的身形之外,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浩荡灵力。
待离得近了,才发现他那张玉瓷脸庞多了几道淋漓血迹。
他就这样出现在祁樱的眼前。
祁樱忽然觉得眼前模糊一片,胸腔里再也抑制不住的委屈和疼痛,就在两人对视的瞬间,有如浪涛那般汹涌澎湃。
几乎是本能的,又或是报复性的。
祁樱抬起手,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犟着性子,别过脸去,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刹那间,她突然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迟深轻轻将她环进自己怀里,抬手拭去她脸庞上的血迹,语气温和得不能再温和:
“别害怕,我来了。”
厚重的积雪压断了枝头,如同她为他建起的重重高墙,就在这顷刻间摧之殆尽。
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一个拥抱而已。
祁樱吸了吸鼻子,抗拒的想要脱离他的怀抱,还不忘反驳道:“谁害怕了!混蛋迟深!”
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