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男子跑了过来,一脸歉意的行了一礼:“还望姑娘恕罪,一时不知轻重力道重了些,还好姑娘无碍。”
安祉瞥了瞥嘴角,将东西扔回那人手中:“你该对这位姑娘道歉,因为你刚刚差点砸到的是她。”
男子闻言,赶忙向站在安祉身后的姑娘道:“姑娘,抱歉,在下并不是有意的。”
女子弯了弯唇,摇头道:“无碍,你也不是故意的。”
男子又鞠了一躬才离去。
她看向刚才救了自己的女子,轻轻行礼,道:“小女子叶若黎多谢姑娘出手搭救。”
叶若黎三个字一出,安祉瞳孔都震了震,她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冷静下来。
她道:“我叫沈鹿云。”
安祉抬眼,叶若黎面色苍白,气若游丝,每走上几步就娇喘吁吁,仿佛池塘里枯垂莲花,洁白如玉的脸上没有一丝红润,苍白而美丽。
她微微皱眉,道:“冒昧的问一句,姑娘是否常常咳嗽,气短,乏力?”
叶若黎苦涩一笑道:“我竟病的如此严重,竟叫姑娘一眼便看了出来。”
说罢,她又掩唇咳嗽起来,安祉抬手帮她顺气,待她好点后才开口解释。
“我能看出是因为在下略懂一些医术,姑娘若信的过我,便让我一试,如何?”
叶若黎自幼体弱多病,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里人也为她请了多少名医,这才慢慢有所好转,有时偶尔也能出门看看。
并不是叶若黎不信她,只是积攒了太多失望,她看着安祉的眼睛,缓缓伸出手腕,露出一截白皙瘦弱的手腕。
安祉将手探在她脉搏处,脉象虚弱,气血两空。
“此乃虚脉,姑娘元气亏虚,脏腑机能衰竭,需长期调养。”她继续说道:“我曾经也遇到过与姑娘一样症状的病患,若姑娘信我,我可为姑娘开一副方子。”
叶若黎垂眸,明明清楚自己的身体却依旧有所期待,想到这位姑娘方才的搭救,她不由自主地就想信她,她抬头,眼中似有光亮。
她道:“若黎还不知道姑娘家住何处?”
安祉弯唇:“户部尚书沈玉安正是在下家父。”
叶若黎这才反应过来,先前就听父亲提起过,这回亲眼见了才明白原来是真的,只是京中知道的人不多。
“南阳叶氏叶宁,字若黎。”
安祉认真思索一番,道:“明日午时,便可派人来取。”
叶若黎点头,若此方子无用,也是意料之内,若有用那便是意外之喜,必得重重答谢。
话落,安祉便以时间不早了为理由离开。
待她走后,叶若黎的贴身丫鬟不放心道:“小姐,此人只有一面之缘,她的话万不可信啊。”
“是啊小姐,万一她要害您……”
丫鬟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信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实在太过荒谬,可是也实在想不出若是她想害我,有什么理由。
她叹了口气:“她害我又是为了什么呢?府中有大夫,届时她送来的药若真有问题,大夫想必能看出。”
叶若黎从小生病,那些人对她都是敬而远之,生怕这病气过给她人,但是她不一样,她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清楚她的病情,但依旧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是除了那个人之外……第二个人了,信一信也无妨。
马车内,安祉静静坐着。
山路崎岖,马车摇摇晃晃,道路两边是高耸入云的竹子,禾儿将头伸了回来。
她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小姐,那叶氏家大业大,就单单是请的大夫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她真的会信您,明日来取药呢?”
安祉睁开双眼,入眼便是禾儿不解的眼神,她笑道:“你也觉得我要害她吗?”
禾儿一怔,慌忙否认:“不不是,姑娘的为人,禾儿明白,就算姑娘要害她又要以什么理由呢,害了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是啊,害她又有什么好处呢,我既然敢当众给她药方,便不怕药方有何问题。”
“她常年生病,但脑子还是灵光的,我给她药方,她肯定会让大夫检查一遍。”
年无恒只是听说她会去太学院,但她身体若还是那样,只怕有点悬。
前几日来昙华寺的人无比多,只因是端午,而叶若黎身体不好,不宜在人多的地方,所以她今日也只是来碰个运气,谁知,还真让她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