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勾起:“这东西是谁搜出来的?”
一个宫女缓缓走了出来,她看了眼五公主,小心翼翼道:“是奴婢。”
“奴……奴婢在为这位姑娘打扫房间时,翻出来的。”
安祉:“……”
“这么说,是你亲眼看见的?”
教习姑姑一皱眉,出言提醒道:“姑娘,是不是您放的,先跟我们走,若不是您放的,公主自然还你一个公道的。”
要是在这里惊扰了皇帝,那这件事可就大了。
届时,可都说不清了。
安祉抬眸:“真金不怕火炼,我跟你们走,只是此事,水落石出之前,莫要告知家父。”
教习姑姑点头:“那是自然。”
……
到了地方,安祉看着这陈设,不是牢房,倒像是一处住处。
门忽然被关上。
她眼神沉了沉:“公主?”
裴丹青:“你说那东西不是你放的,总得让人去为你查证,证明你的清白吧。”
她浅浅一笑,转身离开。
安祉坐下来,冷静分析。
看样子,这五公主并不是要她的命,此事明明疑点重重,但姑姑的意思明显是不要她在那说出来,而是带她来这,公主也不像是恼怒,那神情……倒像是期待。
她们叫人去查,当真是去查布偶的事吗?我看未必,安祉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她抬眼打量着这间屋子,她缓缓走着,屋内整洁明亮,就连被褥和茶水都是新换的。
再走到窗前,窗户被钉子钉着,怎么看都像是有备而来,早早就为她备好了。
不妨先等等,若这五公主要她的命,又是为了什么,总要有个理由。
……
时间又过了两日。
受宴请的人都还未回去。
这两日每天都有宫女送来新鲜的饭菜,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安祉放下手中的饭菜,竖着耳朵听。
脚步越来越近,忽然,门开了。
只有裴丹青一人进来,门外只站着教习姑姑,不一会,也被唤走了。
现在,这里只有她们二人。
安祉瞧着她,脱口而出:“你这两天并不是去查布偶的事吧。”
裴丹青不语,将大氅脱了下来,随手挂在架子上。
“怎么,都敢对本公主直接称呼‘你’了?”她看过来。
安祉笑了笑:“公主不就是想要打开天窗说亮话吗?”
裴丹青眯着眼看她,忽然笑了,只觉得她比自己想象中更有意思。
“你很聪明。”她又说:“不枉我费心思去查你。”
原来,这两天,她是去查自己的身份了,好在,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本来的身世。
安祉疑惑:“公主查我?是为了什么,臣女并不值得公主费心费力去查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啊。”
裴丹青也不打算跟她继续这么客套下去,她道:“别装了沈鹿云,你回到沈家,难道真的是为了认祖归宗吗?”
安祉不语,盯着她。
“你想干什么?”
裴丹青突然笑道,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如今朝堂之上看似安宁实则这底下早已翻云覆雨,裴丹青在暗地里早已笼络了一部分,可她那个二哥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沈玉安早就归为二皇子那一党了,眼下有个最好用的棋子,为何不利用起来呢?
“你知道的,我父皇年事已高。”
安祉皱眉,一下就懂了她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公主,狼子野心,跟她合作于安祉而言有什么好处呢。扳倒沈家,她一人就能做到。
她浅笑道:“鹿云只是一个弱女子,公主怕是找错人了。”
闻言,她也不恼,颇为戏谑的看着她。
安祉说完,本以为她会生气,可她这副冷静的模样更令人感到不对劲。
刚走出几步,便感到一阵眼花头晕,她抬眼看向裴丹青,只见她笑容更深,朝着她一步一步靠近。
“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答应,所以,本公主就动了一点小手脚。”
安祉猛地望向桌上的茶水。
她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她突然笑道:“堂堂五公主竟然用毒。”
裴丹青闻言,不以为意道:“那又如何,圣人才会劝说,但我不是圣人,我只会不择手段。”
安祉笑了一下,她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那么,公主想要什么?”
裴丹青沉默一瞬,抬眼时,眼中的野心再也掩饰不住。
“同为父皇血脉,为何我却要待在闺房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而他们生来就被寄予厚望将来继承大统。”她讽刺一笑:“我要这天下权势,尽在我手。”
望着她眼中的疯狂,安祉冷冷道:“若我不同意呢。”
“你有得选吗?”裴丹青从怀里摸出一枚药丸。
直觉告诉她,这便是解药。
她眼神一狠,猛地伸手,裴丹青敏锐地躲过,此刻,她眼神里多了一层惊喜。
过了几招,安祉有些怒气,手掐住裴丹青细白的脖颈:“解药。”
裴丹青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嘴角噙着笑看着她,安祉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裴丹青的发簪抵在她腰间。
只要一用力,便能刺入。
“猜猜看是你先扭断我的脖子,还是我的簪利。”
安祉看着她,沉默不语。
裴丹青先一步推开了她,将方才那颗药丸快速塞进她嘴里。
“你急什么,我本来就是要给你吃的,这毒是我波斯国带来的,此毒无色无味,每七日服下一颗解药,若没能及时服下,那么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将生不如死,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唇角弯了弯,声音柔和:“我给你七日的时间,若是想好了,便来这里等我。”
安祉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今天真是意外之喜,裴丹青看着她的背影,与脑海中另一个身影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