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是特意躲着你吗?吴桐只敢在内心腹诽,面上却仍在装傻:“哎呦,你看我这记性!抱歉哈,忘了跟你说了,今天我加班,来不及回去了。”
在骗人。
说要和我回家也是骗人。
夹着烟的手臂青筋凸起,男人身上拼命掩盖的可怖戾气不受控的拼命往外钻。但在看到了对方因为精神污染脸颊上开始蔓延鳞片后,凤鸢沉沉地看着对方的凤眼吸了口烟,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是我唐突了,告辞。”
说罢就要迈开长腿离开,吴桐鬼使神差地揪住了他的袍子:“别走!”
在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他都有点震惊,连忙触电般松开,结巴着找补。
“额,那个,今天谢谢你救了我。”
“嗯。”
男人仍旧背着身,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见状,吴桐只好客气道:“别急着走啊,我正好想起一件事想找你谈谈,坐坐坐。”
一句极其敷衍的谈谈,然后那人就真的坐回了原位。冰霜般冷酷的脸什么都窥探不出,吴桐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傲娇估计本来就不想走,真递个台阶就下啊。
他不由陷入怀疑:为什么之前不爱搭理人的高岭之花,怎么他只是一夜未归就找了过来?这崩人设了吧......不会是那次过后念念不忘,想再来结果回家发现没人,以为我在欲擒故纵吧?呵,男人!
他还真猜了八九不离十,凤鸢在修士房躁郁难安辗转反侧,便深夜回了家。结果家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一时冲动,便跑来了疗养院。
之前撞上玩家之间内斗,他本不欲多管,却在看到有人对吴桐动手时本能出手了。他在那一瞬是疑惑的,这个惩罚副本是为针对吴桐而创设。但他都做了什么?自己出手替惩罚对象挡下攻击?!
他有些自嘲地想,之前自己还不懂玲珥,谁承想才多久,他便开始不懂自己了。
他自然知道逆风执炬,必有烧身之患。可那股无名火焚身的痛苦,却又让他隐秘的舒畅。所以凤鸢不想就这么离开,他内心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让青年为他纾解痛苦。
压下心底的邪念,男人嗓音沙哑道:“所谓何事?”
其实吴桐很讨厌吸二手烟,但看着男人略带猩红的眼尾,让他有种想要逃走的直觉,便识趣没有提禁烟的事:“你也看到了,好梦疗养院环境破败,病人也难以管教。我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作为我的丈夫,还是伟大的牧师大人,能不能帮我在信徒里拉几个赞助商呀?”
凤鸢冷哼一声:“不能。”
还没给点甜头就开始利用他了,想的挺美。
意料之中的答案,吴桐没有气馁:“先别急着拒绝,我跟你说说这件事对你我的利弊......”
没等他开始忽悠,男人已经掐灭了烟,面色阴沉地像欲求不满的鳏夫。
吴桐:..........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吴桐叹了口气,“你就让我继续朝不保夕吧!狠心的男人。”
几句没头没尾的谴责让凤鸢额头青筋暴起:“无利不起早,你轻飘飘几句话我就找人给你花钱才是疯了。”
吴桐笑眯眯道:“怎么会是疯了?给我花钱的男人简直泰酷辣!”
眼看牧师大人又要走,吴桐赶忙道:“别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啊,报酬你还没听呢!”
“什么?”
吴桐转了转眼珠,试探道:“约吗?”
凤鸢:.........
“你能不能别没脸没皮的,简直不知羞耻。”
虽然这个提议很让他心动,但男人怀疑自己大抵是疯了。疯了才会听这个轻浮的人类胡诌八扯还心痒难耐,他的周身散发出不悦的低压。
“你说什么?我没脸没皮?我不知羞耻?明明是你将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吴桐情绪异常激愤,呛了一口唾沫咳嗽起来,“我也真是善良,竟然大半夜听你在这狗叫,别特么打扰我睡觉了!赶紧滚!”
也许有失忆的原因,面前的吴桐比记忆里的更泼辣鲜活,一张嘴像是淬了毒。看人实在咳嗽的厉害,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的嘴,嘴角和喉咙的刺痛和钝感瞬间消失。
感受到了吴桐的眼刀,凤鸢收回手面色不自然道:“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大力气你谋杀亲夫啊!”吴桐用蛇信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喉咙,果然一点都不疼了!
绝了!
吴桐也不是那种对方都道歉了还穷追不舍的人,马上好了伤疤忘了疼,贱兮兮地凑近男人问:“给我治好了,是同意与我交易的意思吗?”
挑逗的话语让食髓知味的男人立刻懂了,他不动声色的地将腿盘起,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以后不要乱说这种话。”
吴桐看着男人微红的耳根,勾起了唇角轻笑:“哪种话?我说什么了?”
“我会当真的。”凤鸢眼神深邃难测,让吴桐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这么会说情话了?
吴桐咂摸出了点东西,眼神无辜地望着他:“好好好,我不说了,那你说我要如何你才能同意牵线搭桥呢?”
都说灯下观美人,越看越销魂。吴桐眉眼昳丽,肤色胜雪,脸颊上坠着几片银白色的鳞片,像极了在告解厅荒唐的时候。
凤鸢又想抽烟了:“先欠一个要求。”
吴桐点头如捣蒜:“好。牧师大人,随您提!哪怕是嗯哼也可以~那我明天下班去找你呦~”
“嗯。”凤鸢看着娇柔做作还有点可爱的人,心底却泛上甜蜜的错觉。心软,不代表其他地方也软,他短时间无法控制自己。
吴桐属于翻脸不认人的人,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不再管别人死活,幸灾乐祸地回房了:“晚安,我亲爱的丈夫。你冷静点再走吧,这样出去万一碰见护士就不好了。”
腿部肌肉瞬间绷紧,哪怕尽力掩饰,却依旧无处遁形。被发现,凤鸢是有些丢脸和羞恼,但却也更兴奋了。
他有点沉默于自己也未曾知晓的恶劣。
凛司在脑海里幸灾乐祸【不怪您大人,一上来就跳过了拥抱牵手接吻,直接上强度,搁谁都难顶。】
凤鸢沉默地抽着第二根烟,罢了,再信他一次。
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