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红线,这句话路德维希并不相信,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她只知道她和卢卡斯之间那种朦胧的气氛总是能在一觉睡醒之后烟消云散,她有时候会觉得一辈子和他打哑谜也没什么,前提是只要他没有伴侣。
她并不介意一段不轨的关系,前提是不要伤害到一个或几个无辜的女人。
一夜无梦,她穿好衣服简单化了个妆,就循着早餐的香气下楼了。煎蛋鸡腿肉贝果的香气她比谁都熟悉,卢卡斯的拿手菜,和他本人一样秀色可餐。
卢卡斯正端坐在餐桌一头,漫不经心翻阅着新一期《预言家日报》。他听到声音,慢吞吞抬头看向她,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早上好。你今天很……独特。”
“谢谢,你也很帅。”她随口夸赞,迫不及待坐到餐桌边,第一口先喝冷萃冰咖啡。一条深蓝色的领带正在魔法作用下有条不紊地缠着卢卡斯浆洗得当的衬衫领子,打了一个漂亮的温莎结。
路德维希的视线毫不掩饰落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直到卢卡斯被盯得拿报纸拍了拍她的头顶,她才收回视线。
也许她今天真的很独特,衬衫顶端散开纽扣,露出纤细的锁骨和简约的项链,一路扎到深灰色A字裙里。椅背上搭着西装面料的长挺阔大衣外套,她的金发挽成利落的发髻,露出两个金色耳环。
“刚从魔法部下班吗,小姐。”卢卡斯抖了抖报纸,把它折好压在眼镜下面,好整以暇发表了第一个真心评价。
“嗯嗯,塞尔温先生,现在该你接我的班了。”她敷衍地回复,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手。卢卡斯的红嘴山鸦正在享用自己的面包丁,一见她擦完手,就迫不及待亲昵地凑上来,顶她的手心。
卢卡斯倚在椅背上,耷拉着眼皮:“斯巴达在霍格沃兹的时候没这么黏着你吧?”
路德维希含糊地应了一声,伸出手指在斯巴达的额头戳着。斯巴达其实是一只很帅的红嘴山鸦,通体漆黑,尖喙、爪子和眼睛是红色的。之前它替他送东西、送信给她的时候总能得到一众侧目,斯巴达漆黑威武,周围的猫头鹰都退避三舍。
“父亲让我暑假跟着小天狼星住,你知道这件事吗?”她装作不经意开口,试探卢卡斯是否比她知道更多安德烈的筹划。
“嗯,我知道。”他面不改色,“有什么需要让铃铛给我送信,我让斯巴达带过去。”
罗齐尔庄园这次的生日宴声势浩大,连小天狼星·布莱克都喊上了。事实上,格里莫广场12号离这栋寓所非常近,透过落地窗,路德维希可以看到那所屋子高耸的尖顶直冲云霄。传说尖顶建筑是为了让恶灵从天而降的时候被戳死,她不信,因为布莱克家活人就是恶灵。沃尔布加就是这座业已荒废的宅子里日夜凄惨尖叫的恶鬼。
路德维希并未接触过这位知名的纯血叛徒,但安德烈是接触过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和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布莱克家的血里难道是有什么致幻剂吗?她有些怀疑是不是他们家都是疯子。贝拉特里克斯参与对塞尔温家的围剿,至于雷古勒斯……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也许安德烈会对她说一句:“布莱克叔叔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怎么可能,她有些唏嘘。
其实父亲最想让她叫“叔叔”的,是另一位当时还在阿兹卡班的布莱克吧。
当赛尔温兄妹幻影显形到罗齐尔庄园的时候,有不少巫师已经到达了。
罗齐尔庄园坐落在斯科费尔峰脚下,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建筑,爬山虎顺着红砖一路蔓延到顶,庭院里的喷泉一年四季喷洒着精灵们的甘露,每座喷泉顶上都有闪烁发光的小精灵在播撒着闪粉。
今天是个好天气,英格兰罕见的晴天,也许罗齐尔家主施了一个盛大的气象咒也说不定。高大的建筑物背后是更为高耸的山峰,山风吹拂着云彩,从庄园主体大门蜿蜒出一道华丽的红毯,在魔法的作用下散发着毛茸茸的色泽和绸缎的质感。
一个小少爷的生日会做得如此盛大,想也知道是为什么,就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出力。罗齐尔现任家主当然不会偏向于他们三个继承人其中任意一方,能做到这么大财力,想必本·罗齐尔已经在暗中找好了盟友。
然而到场的纯血家族中比较显赫的那几脉都是精明无双的主,利益没给到位之前绝不轻易站队。 路德维希和卢卡斯刚把礼物交给门口迎宾的罗齐尔夫人和本·罗齐尔,还没寒暄几句,正在庭院的几个巫师就涌了上来。
“赛尔温少爷,赛尔温小姐,”领头的是一个年龄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巫,鬓角已经发白了,衣着很是得体端庄,堪称风度翩翩,“实在是百闻不如一见!请允许我代表帕克家族向赛尔温家族问好。”
一支最近有些落寞的纯血家族。路德维希几乎不用细想,把纯血家族姓氏记到滚瓜烂熟倒背如流是她五岁就能做到的事情了,她噙着客套的微笑,耐心应付着这些中年男巫和女巫们的问候和寒暄,实则把所有人的底细在脑海里过了个遍:
现在还在庭院里欣赏罗齐尔庄园花园和喷泉的,大多是一些不入流的纯血家族,看得出他们很重视这次被罗齐尔“提携”的机会,来参加的大多都是家主和夫人。很显然,他们之前也许并没有被邀请到来过,所以现在还停留在庭院欣赏,并且试图和刚到来的显赫家族攀附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