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这几年在霍格沃茨不说是使尽浑身解数,也算是绞尽脑汁找寻勾引路德维希的方式。他每天早上剃须、打理头发。前一天晚上就在床头挂好要穿的衣服,上课的时候把书本和笔记摊开刻意露出自己一手花体,连举起魔杖的角度都刚刚好好显示出他手指修长。
就算这样,路德维希·塞尔温还是那副客客气气的样子。他就像一只绕着她打转、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的猫,而她总带着一脸无可奈何的微笑,转头问旁边的人“猫买回来为什么一直响”。
霍格沃茨经常有宠物流窜,神奇动物和猫头鹰一起在天上飞的都有,雷古勒斯注意到路德维希最喜欢猞猁,经常坐在□□任由纳西莎的猞猁窝在她膝上睡午觉。上一次他抓住这个绝佳机会,正准备上前搭话,结果非常不幸地被那个姓波特的截胡了。
詹姆刚从魁地奇球场训练回来,冲完澡浑身舒畅,从后面接近路德的时候抬起手臂仔细地闻了一圈,确定没有汗味才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他不知羞耻一样直接坐在她身边,然后伸出手把她搂到怀里,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脖子里蹭,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叉子——”她笑得花枝乱颤,轻轻推着他的肩膀,“好痒啊——你把头挪开——”
“我不!——你能不能叫我詹姆斯?别叫我叉子。”詹姆笑得更开心了,用手臂把她困在怀里,亲昵地埋在她雪白肩膀,“我都快累死了,你不知道今天西里斯打我打得多狠,我和他明明是一个队的,他一定是生气我昨晚把你叫走了——”
“活该。”路德索性不再挣扎,漂亮的手穿过他黑色头发,抚摸着他的头顶。温柔地和他说话,“谁让你昨天在那个时候把我带走的?”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詹姆装傻充愣。抬起脸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小鹿一样的眼睛闪烁着,“你是说他当时离你特别近吗?我不知道呀,我以为你们在讨论里德尔教授布置的魔药题目呢。”
“说出这话你自己信吗,嗯?”她无奈地捧着他的脸,后者看起来无辜极了,似乎当时打断他们接吻的不是他。
他甚至讨好似得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心,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小狼一样的尖牙:“我真的不知道他当时要干什么,你教教我吧,塞尔温教授……”
他得寸进尺,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鼻尖,眼神在她脸上游走,掠起一片微微的炽热。他的暗示已经到了明显的地步,明晃晃就是在等她上钩。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路德维希坐怀不乱。她轻轻偏过头,留给他干净的侧脸,詹姆愣了一下,随即从善如流,在她耳垂的耳坠上吻了一下,“……别咬我。”
“好老师,教教我吧……”他抬起脸,嘴唇黏黏糊糊、毫无章法在她脸上游走,“你们当时不是在做题,是在做什么呢……”
贱人。
雷古勒斯的右手青筋暴起,在袍角掩盖下紧紧握着魔杖。猞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跳下了她的膝盖,现在落在她膝盖上的是詹姆·波特那恶心的黑色魔法袍袍角,他不知羞耻的嘴唇贴在她面上,她的手指还穿插在他头发里。
猞猁懒洋洋的,甩着长长的尾巴,蹲在他脚边,雷古勒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愤然转身而去。
他尝试说服自己人总会改变,哪怕这群没有三观的男生能接受一起成为她裙下之臣,他也要说服自己不要爱一个花心的女人。他是布莱克家未来的继承人,他只能接受唯一的伴侣。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着她的脸自我纾解。
可是他还是无法控制那些画面涌进他的脑海。
她在图书馆拐角抬起头和莱姆斯·卢平接吻,一只手懒散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雷古勒斯的角度只能看见卢平深灰色的羊绒背心,他宽阔的肩膀把她遮得干干净净,只有那只手,轻盈地垂下来、洁白的、淡粉色的手和指甲,在他后背打着圈,滑到他后颈;
她在魁地奇球场边上坐着看书,枣红色的围巾、黑色的巫师袍,玳瑁色的眼镜,樱桃一样的口红,亮晶晶的唇彩。在魁地奇球场上空穿梭的西里斯·布莱克一手撑着扫帚的柄,炫技一样掠过她上空。于是她抬起脸,下一秒就被他的唇瓣飞速擦过。西里斯坐在扫帚上,不以为然地回过身,食指弯曲擦过嘴角,一道淡粉色的口红印。他就这么看着他哥哥甚至舔舐着,咧开嘴张扬地对她大笑,毫不收敛地炫耀。
她在黑湖边坐着抽烟,躺着睡觉。所有动物似乎都喜欢她,有时候有鹿路过她,屈前腿跪在她面前,用舌头舔着她的脸,把她弄醒了她也不恼,笑吟吟推开它的角,翻个身继续晒太阳。
有时候她躺在黑湖边的草坪上,巨乌贼在湖里舒展着自己的身体,一只大黑狗会摇着尾巴,蹲在她旁边小憩,她一睡醒就冲她摇尾巴,露肚皮撒娇。雷古勒斯眯起眼,他发现她对这只大黑狗有一种依赖,她总是抱着它,把脸颊埋到黑色毛发里。
雷古勒斯就这么目眦欲裂地窥视着她,在旁人看不见的阴暗的角落和这些男孩交颈,他每次都要站在她正面的角度,那些男孩的背影只有标签:灰背心、红卫衣、白衬衫。
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恨她,他只恨那些男孩不知检点,明知对方存在还要上赶着当插足者。
雷古勒斯尝试不去在意西里斯、波特、卢平。他试图用自己的方式靠近她,他的高傲、他的圆滑,他永远高昂着的头颅。
拜她所赐,雷古勒斯·布莱克成为学校里有名的高岭之花。比之西里斯更加端庄、典雅,他把布莱克家的古典淋漓尽致体现在英俊上,一张脸刀削斧凿,一度蝉联“霍格沃茨黄金单身汉”榜首。
他并不拒绝斯莱特林纯血女生的示好,有些舞会甚至会与纯血家族的长女斡旋。
在觥筹交错之间,他也曾说服过自己远离她一段时间。
他深知靠近她就是靠近了痛苦,却不知道远离她也是远离了幸福。
沃尔布加不再干涉西里斯离开家疯玩。八月的一个晚上他从三楼翻下去,沃尔布加出离愤怒,提着魔杖走到草坪中间,却发现坐在围墙上的是路德维希·塞尔温,白色的裙子在月光下像一节流水,她熟睡着的恬静侧脸,一小片的月亮,在西里斯怀里散发着辉光。
西里斯坐在围墙上,不卑不亢地和沃尔布加对视。红丝绸上衣顶端纽扣解开几颗,v字往下延伸。他勾着唇角对着下方震惊的母亲嘲讽地笑,伸出修长的手指抵在唇边,吐出一个微不可闻的“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