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么想,可真到要分开的时候,谁又能淡定地说再见呢。
阿姨把特地给安奈准备的【腌笃鲜】端出来,解下围裙默默退出去。
他想不出他凭什么换了个方向冷声问:
“你想干嘛?搬出去和那个小子住一起?”
安奈这才反应过来,林以棠从一开始就误会了她和韩沐的关系,她觉得他有病,他双标:
“是又怎么样?你能有喜欢的人,我就不能有吗?”
他气血上涌,扯了扯领带,粗鲁解开黑色衬衫最上端的两颗纽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也冷着脸,看着他的眼睛写满倔强:“我说我要搬出去和别人住!你管不了我!”
他呵地冷笑出来:“我管不了你?你确定?”
他的女人他不能管?
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对她的情感范畴已经完全不正常了,现在连关系的定义也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她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他的人。
“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来接我走。”她气急了张口就说。
凭什么,他说不管就不管,说要管她就要给他管,当她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狗吗?
她要找手机打电话,气得上头了,身上包里摸了个遍也没找到,才想起来刚刚到家的时候去卫生间洗了把手,手机可能落在卫生间了。
她转头就钻进卫生间,他紧随其后。
她找到手机,回头想出去,他不让,高大的身躯挡在她身前,还把卫生间的门反锁上。
刚刚进来的时候,谁都没顾上开灯,里面没有任何光线,只有手机屏幕亮着的炫光时明时暗,不知道是谁一直在给安奈发微信,叮叮地响个没完。
浴缸上方的瀑布龙头不知道是不是阿姨打开的,浴缸快要满了,水还在不停地奔腾而出,像是要把世界上所有的水都吸出来,可浴缸只是浴缸,承受不了那么多,那些水迟早是要溢出来的。
就像人与人的感情。
***
安奈和韩沐不熟悉,阔别重逢而已哪能真给人打电话让人来接她,林以棠不知道,他看见安奈的手机响个不停,以为她真的联系了那个人来接她走。
他不可能让她这么做。
“所以这就是你来南城都不告诉我的原因?”他毫不费力从她手里夺过仍旧在响个不停的手机,“想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厮混?”
“还给我!”她顾不上反驳,只觉得他疯了,她伸手去抢,但是他高啊,她跳起来也够不到,反而几次三番扑倒在他身上。
像是在投怀送抱。
手机还在响,让他觉得她和那个人在预谋些什么,商量些什么,这么急不可耐。
他不厌其烦,烦躁不安。
安奈看到一条抛物线从眼前划过。
咕咚。
伴随一记沉闷的响声手机猝不及防跃入水中,摇晃着沉入水底,随后彻底被淹没。
他直接把她手机扔了。
安静躺在水里的手机屏幕绝强地闪了两闪,亮光穿透水面,映射在天花板上,发散它生命中最后的绚烂,然后彻底陷入死寂,没了光也没了声音。
安奈盯着看了两秒,又转头愤怒得瞪视着林以棠,生气极了,委屈到达了顶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要冲过去打开门锁。
可是她用尽全力也抵不过他,他握住她的腰肢毫不费力把她又捞回来,她双腿离地又是蹬又是踹,瘦小的手掌不停拍打在他背上:“你放开我!放开!林以棠!”
他像恶魔般在她耳边低语:“怎么?不叫林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