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棠不知道安奈旧手机修好的事,信息化时代人出行离不开手机,由此他料定他的课代表一定会来他的办公室找他这个老师讨回手机。
他一直在等她来。
等着,看她闹,看她笑,看她撒娇,这比其他所有程继给他开过的药都管用。
他越来越认可自己深爱这个小东西的事实,没有她的生活没有丝毫乐趣,即使他下决心要远离她,但没过多久他就在不知不觉中创造和她之间新的链接。
在她面前,决心算个屁。
她朝他款款而来,水蛇般袅娜,他朝下看,眼神盯住她的脚踝,注意到她包裹纤细脚踝的白色丝袜以及今天她穿了一双黑色高跟鞋。衣服没大错,把她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只是这腰身是不是收得太细了,导致胸型也衬托地很明显。
他眉目微皱,银边眼镜在灯光映射下闪着寒光,她穿成这样是和谁有约了么。
他目光加深,忍不住在她身上逡巡了好几遍。
穿成这样……
安奈才不管他这些奇奇怪怪的眼神,走得有些热了,她抬手解开了脖子到肩膀区域的纽扣。
林以棠生气了,因为看见安奈脖子到胸前白白的一片,锁骨毕现,向下甚至还可以若隐若现地看见一点沟壑和胸上的一点小红痣。
“大晚上穿成这样出来?你觉得安全?”
他办公桌上除了一盏台灯,几本紫砂图鉴、紫砂艺术品拍卖图录和一些散落的图纸空荡荡的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她抬臀轻轻坐上去,声音也故意柔柔嗲嗲:“我叫来叔接我的呀,林老师。”
“而且我裹得和粽子一样。”长风衣往上缩,白色丝袜包裹的小腿露出一截,娇俏地晃荡着。
他并不认同这样就代表安全,只是因为她娇软的态度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见这招果然管用,她摊开手伸到他面前:“我错了,林老师,您可以把手机还我吗。”
“什么事这么急一定要在老师上课的时候做。”他把她的长风衣往下拽了拽。
“就学长啊,他下午问我要家里的地址……”
她不喜欢说谎,就拣着确有其事但是又能让人产生误会的真话说。
又是那个小白脸,他一声冷笑:“你跟他很熟?不过就是喊他一声师兄,他就敢问你要家里的地址?”
“熟啊,我们从小就认识。”她水灵灵补刀。
青梅竹马……他有点头痛了:“随随便便问女孩子家住在哪里就是不好。”
“没随便啊,是我让他来。”
寄东西给我。
后面几个字她在心里说了,也不算谎话,她可太机智了。
老男人,不是爱装嘛,她就是要狠狠戳他心窝子,她就是要逼他破防。
……
……
他果然破防了。
他眼睛了早已没了笑意,只剩下阴鸷寒冷,听到最后一句气得直接从办公椅上腾地站起来,把办公椅都弹出去老远,差点翻倒在地,摇摇晃晃好几下才稳当下来。
“什么意思?我前脚搬出去,你后脚就让他来?”
“就这么忍受不了寂寞,我不在就急不可耐要跟别的男人?”
“他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好?”
他眼睛通红,强势地挤进她腿间,紧紧贴着她,两只大手捧着她的小脸蛋儿几乎将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老师,您说话好难听……”
她知道她成功了,手里握着那些视频她底气很足。
她明白了他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前后判若两人。
知道了他口里要找的小东西就是她自己,也知道他曾为她醉酒、流泪。
知道了他每周末夜都半驱车两个小时从南城赶回宜市只为了瞧一眼她的睡颜。
也许温泉派对后她身上的暧昧痕迹也是他的手笔,她所有的迷惑都因为这些视频解开了。
那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怒火不过是他无处安放的嫉妒醋意。
那些意味不明的吻是他难以自控的占有欲。
她这次来是想逼他承认,面对自己的感情。
也是想告诉他,不必自责,也不必觉得肮脏卑鄙。
因为她也一样爱着他。
他们是一样的人,不论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该一起。
她早就说过,不破不立,她并不惧怕世俗目光,所谓的禁锢就是用来被冲破的。
她被他逼得微微后仰,双手向后撑着办公桌,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他顿住,往后退几步,用力眨了眼睛,思绪恢复了短暂的清明。
“没什么不对,是我失控了。”他下过决心再也不干涉她的。
她说得对,他没有立场干涉她跟谁在一起,只要她喜欢……
他点了点头,静默片刻又开口:“地址你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