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涵看着气定神闲的宁柳和莫名有了底气的吴鸿锦,略一思量便不打算做这糊涂的拦路人:“来人,将证人一一带过来。”
燕无霜发觉事态不对,有越闹越大的架势,让人加紧去找李曜。
一连串人被带到官署门前跪倒在地。
吴鸿锦没想到在其中会看到府中管家,怒发冲冠走过去将之提着衣服拽离地面。
体态丰盈的中年男人怕的瑟瑟发抖却一点声音都未传出。
没想到吴鸿锦会这么大胆的宁柳快速打其手臂,逼他放手将他接下来的动作拦住:“众目睽睽之下,吴将军也敢杀人灭口。”
面颊抽动的吴鸿锦凑到宁柳耳边道:“崔家小儿你如此卖命,公主给的也得活着的你才有用。”
宁柳以身隔开两人,唇角勾起笑着眼里却满是寒霜。
“不劳将军费心,此次出门前早有大师为我占卜过,上上大吉。”
吴鸿锦冷哼后退到离贺涵一丈之地。
闹剧过去本要问询的贺涵才张口就被王侍郎大声咳嗽阻住。
泥人都有三分脾气,何况贺涵身为一部尚书哪里能让手底下人这么驳他面子。
“王侍郎今日若是身体有恙,就快快回家养病。如今此处已是公堂,案情耽误不得。”
暗示半天该懂的人一动不动,反倒把自己弄到下风,王侍郎无奈拱手离开。
贺涵这下开口再无阻隔。
“福州班衙柯桥回话,速速将税银丢失当日情形报上。”
跪在最左边,脸色黑里透着白的柯桥头不敢抬起,颤颤巍巍道:“那天大家轮流守着税银等户部派人入库,结果等换我看守的时候,不知为何我迷迷糊糊就倒在桌上。我心知中了迷药,但我这人天生不受药,只是没了力气人却是清醒的。”
柯桥忍不住离身边人远了些:“我听到客栈掌柜和一个吴三管家说,贵人必定心想事成,公主不过一女子,等嫁了人死活一句话的事情。之后就是箱子打开的声音,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大人,大人,我不是故意隐瞒不报的,我就是害怕,求大人饶过我。”柯桥不停的磕头。
周围短暂寂静后议论纷纷。
天家不睦没有不知道的,可真挑在明面上,实在让人心里不知滋味。
各种言语传到耳里,燕无霜闭住眼睛。李曜你太急了,一时上风不过尔尔,局势变动下没人能护住你。
贺涵看向右手边,都事心领神会大声道:“肃静!”
柯桥旁边跪着的就是客栈掌柜,为保全自身不等贺涵叫主动道:“大人明鉴,威远将军府上的管家吴三找到我,我要是敢拒绝隔日就全家性命不保,实在是不得已。不过我只把人带了过去,剩下的事情我都不知情。”
吴三自知如何都活不下去了,扭头与掌柜厮打起来:“你个老货,必是你出卖的我。”
刑部看守的人赶紧把柯桥和掌柜带下去。
想到王侍郎的失态,已经后悔的吴鸿锦脸色难看欲要赶紧结束:“吴三,你做这背主之事,对的起吴家对你一家的庇护吗?”
吴三犹豫挣扎一番后道:“都是奴心大了贪财,大人~”
宁柳打断:“且慢,吴将军不等剩下证人把话说完,就着急让府中仆人认罪,是把在座都当傻子不成。”
吴鸿锦咬牙切齿:“崔公子真是伶牙俐齿。”
吴三做不敢看吴鸿锦状。
燕无霜看向贺涵以眼神催促结案后,悄声离开。
贺涵直接指向跪在最末尾的青年男人:“巡检司陈伟,述你供词。”
等候许久的陈伟声音由低到高:“城门看守本不归巡检司,是最近进出可疑人物颇多,才加了我们。税银丢失第二天,有一辆马车要出城,守门小兵直接放行,我观其吃重太深要拦,被驾车人鞭打在身。”
陈伟解开上衣露出背上红肿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