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7-平行时空34
“你确定那是我?”
孟宴臣觉得荒唐。
“那不然呢,我刚开始确实是觉得你中邪了,还想着找个大师给你驱驱,但宴臣啊,咱俩也是三十年的兄弟了,壳子里套的是不是你我还看不出来吗!”肖亦骁急得抓耳挠腮。
“我认为我不会跟华家人在一起。”
“你现在想起来她姓华了?早干嘛去了!你当初可不是现在这个做派哥哥,说离了人家活不下去要跳楼的是你,大过年追人追到东陵去的也是你。”
孟宴臣几乎要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
“肖亦骁你能不能不要带着情绪…”
“不能!你这次真的过分了,什么叫小衿在这儿你不自在,不是你粘人粘得紧的时候了,她都那么伤心了,你还说这种戳心窝子的话,你是不是男人!”
孟宴臣一噎。
“…不是我说的。”
“是,不是你说的,都是你老婆自己说的,小衿问你,我在这儿是不是让你不自在,你不会否认摇摇头也不会?她走了你舒服了?”肖亦骁阴阳怪气道。
“……”
孟宴臣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是没看出来华衿在强颜欢笑,公司有事也是借口,他只是更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意,身体的反应让他惶恐。
“我只是觉得…很不习惯。”
“你逼婚的时候怎么那么习惯呢,需要我提醒你吗我的哥,你已婚!”
孟宴臣彻底绷不住了,早晨那人肩颈上无法忽视的红痕在脑海里如何也抹不去,明晃晃地控诉着,小别又新婚,他昨夜是怎么折腾了她几番。
“你脸红什么我真服了,宴臣,我知道,你现在这个状况,一夜之间多了个老婆,你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事实,你难不成还能离了?”
“但…她看起来年纪比我小很多,她…”
“二十三,比你小八岁。”
孟宴臣抹了一把脸。
“那还在上学吧,我…她怎么会这么小?”
“你问问你自己呢。”肖亦骁撇嘴。
“我们感情很好吗?”
“相当好!”肖亦骁想想都觉得牙酸,“就你那个粘糊劲儿,管这管那的,比老华还像她爹呢,烦人的很,但小衿…唉,我真是这辈子没见过谁这么宠你的,除了你兄弟我。”
“我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爸妈怎么会同意的…”
“岂止是伯父伯母啊,你觉得老华能待见你这个姑爷吗,为什么你们能在一起?”肖亦骁耸耸肩,“当然是因为你俩一个比一个犟,不同意你俩能把国坤和华昇的屋顶掀了。”
“什么…?”
“你在国坤里斗得六亲不认,她搅黄了华昇一桩大生意给你递刀,听我妈说你还想把国坤的股权分给她,真是天生一对不肖子孙,差点把伯母都气病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好嘛,这么大一个金饽饽,人家还不稀罕呢。”
“你们是强求才修成正果的,宴臣,她才二十三岁就嫁给你了,就是不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也小得很了,不怪老华恨你恨得牙痒痒,我知道你现在不记得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但你对她好一点吧,真的,不然等你想起来了会后悔的!”
肖亦骁苦口婆心地劝,孟宴臣听罢目光却骤然冷了下来。
“我为什么要想起来,他抢走了我的身体,抢走了我的两年时间,我不会让他抢走我的一辈子。”
这下轮到肖亦骁傻眼了,他张了张嘴,不可置信地盯着神色漠然的好友。
“那肯定就是你啊,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那不是我。”
孟宴臣眯了眯眼,他讨厌失去掌控的感觉,同样,也敌视造成如此局面的另一个自己。
“我们拥有不同的记忆,按照他的说法,我们也许属于不同的世界,我不管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这是我的身体。”
“我…我也没想那么多,我那会儿以为你是做梦了或者怎么样,就算是穿越什么的,哪个世界的孟宴臣,都是孟宴臣啊。”肖亦骁结结巴巴道。
“不一样,我们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这两年是他在控制你的身体,那你去哪了?”
“我不记得了,这大概也是他去精神科的原因,他也发现了自己跟我的不同,他想要找到我,抹杀我。”
肖亦骁后心一凉。
“可是医生说你没有双重人格或者精神分裂啊,如果你们是两个人,又怎么会查不出问题。”
“我不知道,”孟宴臣摇了摇头,“也许是我在沉睡,我暂时想不明白。”
“你不能那么想,宴臣,你就是他,他就是你,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你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
“这是我的身体。”孟宴臣冷着脸打断他。
“那要按你这么说,这两年发生的事都是他才会做的,跟你没关系?华衿也是他的爱人,跟你没关系?”
孟宴臣愣了一瞬,继而又垂下眼。
“这是我的身体。”
他重复道。
离开了肖亦骁家,孟宴臣并没有遵医嘱回家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公司,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也没有必要扔下工作闲在家里。
对他来说,工作也和记忆中的不一样了,他回到了国坤总部,如父母之愿,接手了家业。这两年,那个“他”在国坤的内斗中越发激进,让孟宴臣觉得莫名,但却不算陌生。
他原本就是这样激进的工作风格,只是从前怠于表现,在子公司里躲清闲罢了,如今是为了什么才做到这个地步,也很好猜。
无非是为了华衿。
孟宴臣看着办公室里与自己从前喜好截然不同的摆件挂画,如果说这些还不足以证明他与华衿之间的感情,大方摆在正前的相框和电脑桌面上的婚纱照也存在感强烈。
秘书汇报的声音就在耳边,孟宴臣的思绪却飘了很远。
从肖亦骁的描述中可以发现,那个孟宴臣与他的人生经历高度重合,只在一些细微之处有些不同。
譬如,那个孟宴臣刚来到他的身体里时,好像并不认识楚皙玉的样子,可肖亦骁说,记得在十几岁时给他抱怨过这姓楚的气焰嚣张。
肖亦骁心大惯了,只当是好友不感兴趣,左耳进右耳出,过目即忘。
又譬如,许沁回国的时间点应当是他三十一岁时,而非二十九岁。
最关键的是,那场地震并未发生。
这些细节的不同其实没有改变他的人生轨迹和性格,孟宴臣大致了解了他这两年所为,除了对自己公然反抗父母的行事感到有些诧异,也未找到那人与自己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