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常朝阳尝试把保温杯夺回去,但安语响力气太大,扣着保温杯死活不肯放手,他根本抢不动。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儿?”安语响冷冷地问。
常朝阳心道要遭。
快递地址填的他这里,签收的人自然是他。
安语响送的礼物、点的外卖太多太多,随便什么纪念日都要送一送,想起来了就点杯奶茶再送束花过来。如果每样都再邮寄到阮祁宁手里,始终是件麻烦事,久而久之,阮祁宁就说,把东西都放在常朝阳这儿,随他使用。
刚收到杯子时,常朝阳并没有发现底部的文字,用了好几次才偶然间看到那句有特殊纪念意义的话。
阮祁宁知道这件事后,只是叹息一声说:你继续用吧。
没想到居然会被安语响发现,真是倒霉。
“别人见我大冬天的可怜,没有热水喝,所以给我了,不行吗?”想了半天,常朝阳仍然只能找出这么个蹩脚的说法。
安语响眉头紧锁:“你也认识齐菱?”
“认,认识啊,我同学。”
安语响立刻问:“那你肯定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你刚刚说考试,所以她才没有接我电话,原来是这样。今天没课了吧?她住哪栋宿舍?请你告诉我。”
一堆问题砸得常朝阳头昏脑涨。“不知道不知道,你自己问他去。”
话音未落,趁安语响不注意,一把扯过保温杯,转身跑进宿舍楼消失没影儿了。
安语响追赶不及,在原地愣了愣,才掏出手机,准备再次联系齐菱。
这次不是无人接听,而是——正在通话中。
因为常朝阳先他一步给阮祁宁拨了回去。
“怎么回事?你男人怎么在我宿舍楼下?”常朝阳跟做贼似的小声极了,生怕被别人听见。“他抓着我一通盘问,就差查户口了,吓得我一激灵,刚被考试伤害过的小心脏再次受到了伤害!”
阮祁宁:“……”
“最关键的是,去年他送你的那个保温杯,记得不,我拿着在用那个,被他看见了!”常朝阳声情并茂地描述着刚才的景象:“你都无法想象他质问我保温杯怎么在我这儿时的表情有多冷漠,我说是齐菱可怜我所以才给我的,也不知道他信了还是没信。”
阮祁宁:“心已死。”
常朝阳:“先别忙着心死,我还跟他说你是我同学,这会儿他肯定要找你的,你赶紧想个办法吧。”
能想什么办法?
阮祁宁痛苦地闭上眼,在床上滚来滚去。
“别纠结了,稳住他再说,我溜了拜拜。”
因果循环风波不停,常朝阳爱莫能助,只能挂断电话,独留阮祁宁一人面对这难解的场面。
祝好运。
……
阮祁宁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手机又响了,是安语响的专属铃声。
火烧眉毛,那就迎难而上吧!
调整好声音,阮祁宁按下接通键。
“喂。”
听到熟悉的声音,安语响眼神一亮,内心的阴霾被一扫而空:“宝宝你终于接电话了!”
“刚刚有点忙。”阮祁宁随便编了个毫无可信度的理由。
但安语响相信了:“我知道你在考试,没关系。你看到我先前给你发的消息了吗?我来哈尔滨了,你住哪栋宿舍,我去见你!”
阮祁宁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保持沉默。
气氛微妙,安语响不是察觉不到,他轻声问:“你不想见我吗?”
阮祁宁还是沉默。
安语响自嘲一笑:“为什么?之前你说距离太远,可现在我们只有几栋教学楼的距离,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见我?”
阮祁宁支支吾吾:“我,我不是不愿意,但我……”
“好了,别说了。是我自作主张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安语响到底给齐菱留了点体面。“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就回上海了。”
阮祁宁连忙道:“是我该说对不起。”
安语响深呼吸一口,尽力做好心理准备。“但在走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阮祁宁还以为他会问齐菱和Pray的关系,或者问齐菱和常朝阳的关系,没想到他问的却是——
“齐菱,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吗?”
不受控制的泪水逐渐酝酿在眼眶里,阮祁宁笃定地说:“当然,我喜欢你,甚至每一天都会比之前更喜欢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对安语响来讲,有这句话就够了。
所有的担忧、怯懦、犹疑,都能被这句话彻底抚平。
“我相信你。”他说。
电话那头的阮祁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当天晚上,安语响便坐上了从哈尔滨返回上海的飞机。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刨根问底,或许齐菱和Pray、常朝阳三人曾是旧相识,但安语响没有参与过他们的过去,齐菱不提起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可能缺乏自信,可能没有安全感,可能有很多很多其他苦衷,安语响都能包容。他相信,当齐菱做好准备,一定会答应跟他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