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祁宁此刻只想好好地安慰安语响,便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有他的支持,安语响很容易就从震惊和自我怀疑里抽离出来。
理智回笼,他对安仲强说:“如果你对我有所愧疚,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这话惊到了安仲强。
从小到大,安语响求他的时候屈指可数,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什么事?”
“把跟HONG合作时的经办人换一个。”安语响缓缓地说。
安仲强疑惑:“为什么?”
安语响:“因为他害惨了我,也害惨了你。”
闻言,安仲强皱眉:“害你或许有道理,害我又从何说起?”
安语响冷笑一声:“因为他的存在,我恨你,我妈也恨你,够不够?”
够,当然够,只要提到连栀,安仲强总是愿意装一装的。
“这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把这个人换掉。但我得告诉你,继续打游戏没有好处,跟你这个男朋友交往也不是正道,还是尽早清醒过来,继承家业才好。”
安语响很佩服他,都已经到了这么难堪的地步,还非要坚持那套离谱的理论。
“我承认你挺有钱的,继承权听起来很有吸引力,但你是在威胁我吗?”
安仲强无语,“我真要威胁你就会直接说,如果你不分手,迟早有一天GUTG也会成为第二个HONG。”
意思是他会想尽办法把GUTG变成假赛的温床。
阮祁宁举手插了一句:“不好意思叔叔,我不是方辰仕,球球也不会是,延延更是安语响的好兄弟,你似乎没有任何突破口。”
安仲强冷笑:“你们不是有求于我吗?不答应我就不换经办人,怎么样?”
他只是举个例子,想要找回一些自己的面子。
但安语响再一次拒绝了他。
“不怎样,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会另想办法。安总,你什么时候才能认清,你手上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用来跟我谈条件的筹码?”
其实是有的,阮祁宁知道答案,安语响自己心里也清楚。
便是淡薄得不能再淡薄的父子亲情。
可惜,安仲强想不通这一点。
至少以他高高在上了二十多年的“父亲”这个身份来看,他想不通。
“算了,我不跟你们多扯,换经办人的事我会看着办,劝你也好自为之。”安仲强看了一眼阮祁宁,越看越心烦。
他移开目光,又问安语响:“你是怎么跟聆月搭上线的?我记得你第一次见她,闹得很不愉快。”
安仲强自己也没意识到,他有点吃醋。
为什么安语响可以做到跟父亲的现任对象和睦相处,却不能跟他这个父亲服个软?
安语响并没有把跟江聆月交谈过的内容一五一十告诉安仲强,只说:“你可以理解成我和她有利益互通,也可以单纯觉得江聆月善良,随你。”
天越聊越死。
安仲强说什么都被安语响以不友好的回答怼回来,旁边那个阮祁宁更不用说,一看到他就火冒三丈。
没必要再待下去了,安仲强又说教了两句,便起身离开了。
……
阮祁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浅浅的苦涩留在唇上,微微的回甘落于齿尖,别有一番意味。
“你觉得你爸会如你所说把经办人换掉吗?”
安语响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一副放松的姿态。
“不知道,随缘吧。”
阮祁宁:“我觉得会换掉。”
安语响:“怎么说?”
阮祁宁笑笑:“别忘了,还有个江小姐能吹吹枕边风,有她明里暗里地劝说,你爸迟早会同意的。”
他的话点醒了安语响。
是啊,就算他这个儿子不重要,江聆月这个新欢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有分量的。曾经连栀想离婚,安仲强死活不愿意,前不久却突然答允了,现在想想,应该不止是因为连栀怀孕了,更是因为江聆月的存在才是。
“算了,咱们不纠结安仲强的事儿了。”安语响坐起来,凑到阮祁宁身边,关心道:“你感觉怎么样,累不累,疼不疼?”
突然从正经事到这种风流话,阮祁宁的脸一下子红了几分,低着头不知道怎么作答。
“就还好啊。”他转移话题道:“我决定了,我要回应一下。”
“回应什么?”安语响饶有兴致。
阮祁宁:“光是你发微博公开恋情怎么行?我也得想个有文化又有梗的句子回应一下。”
他点开微博,准备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文笔。
却突然愣住了。
察觉到他的停顿,安语响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
难道是私信里骂人的太多了?说起来他都没点开过自己的私信,这段时期还是不要去看对心情比较好。
正准备叮嘱阮祁宁,就听见阮祁宁说:“营销号又开始锤我了,说我是小三,插足了你和冰淇淋的感情。”
语罢,尴尬地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