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明群山,一山险过一山。
看着平平无奇的山脉,无数声鸟雀虫鸣之中,不知蛰伏着多少的危机。
不知何时起了些许雾气,如炊烟袅袅般,将一种深浅秋色隐约埋藏在雾气中。
初时只觉得心旷神怡,此等未经雕琢的天然胜景可不是想见便能够见到的,不知不觉间,原本浅淡萦绕在四周的雾气竟悄无声息地蛰伏在了身边。
不知何时,此山中的雾气竟已经浓稠到了如同白色琼浆一般的状态。
燕明照此行三人朝着深山行进了将近三个时辰的路程,最初时尚且能够不是听见不远处传来些许通行参选之人的动静,可随着越走越深,不仅人声寥寥,就连鸟雀的声音都消失了。
山路陡峭嶙峋,司徒峻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条绳索,将三人如同捆蚂蚱似的栓在了一条绳子上,又各自寻了木棍当作拐杖,便替换着前进。
此刻,云层与浓雾遮罩之下的半山腰的羊肠小径之上,打头阵的司徒峻被换在了中间,何虞前面开路,已经有些走不动路的燕明照被放在了最后。
在如此陡峭的山路之上行进,饶是司徒峻此等时刻不曾忘记练功修行之人都累得够呛,更别提其余两人。
三人皆已显露出疲态,然而却并不敢在此处多休息一刻,毕竟只容得下侧身而过的小路一旁便是万丈悬崖。
一路无话,只管闷头赶路,就连话最多的燕明照都只顾得上大口呼吸,才堪堪跟的上前面两人的脚步。
“呼——”
燕明照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抬手挥了挥眼前的挡眼的雾气。
不知怎得,雾气越来越浓了,原本明媚的天色也暗淡阴沉了下来。
“呼、我们…走了多久了?”
司徒峻松开抓在腰后的绳子的手,疲惫地撑了一下山石做支撑,借力往前走去,闻言,便道:“三个时辰了吧……”
听见燕明照那实在是有气无力的声音,何虞便知道他想必已经到了极限了,抬眼扫了下前面,百步之外的路终于稍稍的平坦了些许,他心下不由得也跟着松了口气。
“我看前路宽阔些,等下稍稍歇一下。”
何虞的声音一人不如最开始时的平稳,甚至微微有些喘息。
在前面开路之人是最累的,不仅要赶路探路,替身后之人趟出一道最宜人的路来,还要时刻注意着周遭是否有潜伏的危险,一旦出错,在此等环境之下,便是万劫不复,到时候神仙也难救。
听见何虞的话,燕明照瞬间松了口气。
这路走的他是真的有些怀疑人生,再不结束的话,估计系统小助手就可以开始物色新的穿书人来接替他的位置了。
浓雾深得几乎身后不见五指,令本就难以行走的路更加叵测凶险了些,燕明照不得不紧紧抓着腰间那条唯一一根‘救命稻草’,长手长脚恨不能扒在山石壁之上。
呼——
忽然,不知从哪里起了一阵有些变了调子的风,将眼前的雾气都吹散了些许。
燕明照不禁耸了耸肩,那风就像是故意的似的,只往人脖颈子里面钻。
此刻已经临近傍晚十分,照理说,不该有如此冷了刺骨的风才是。
瞬间,头二十年看过的某些经典场景和剧情开始在燕明照脑海中不间断地播放起来,刺激的他觉得原本如同灌了铅一样的双腿都轻盈了不少。
越想,脊背便越发凉,燕明照还不敢回头看,便只得使劲往前赶路,却不妨一下撞到了前面的司徒峻。
那把敲在杨祝头上的长弓面对着燕明照撞过来的鼻子一视同仁,“嘶——”
“幸好是原装的……”
燕明照揉着鼻子,往前摸了摸,只摸到一片冷硬。
“司徒兄,你这弓还挺硬啊……”
跟个石头似的。
不知是不是赶路太累,前面的人并没有出声回答他。
心头忽然泛起了一丝异样,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燕明照试探地叫道:“司徒兄?”
……
前面依旧无人回答,燕明照停下了脚步,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之外,周遭安静地仿佛不曾存在一般。
而原本应该出现了脚步声却消失了。
燕明照心头顿时咯噔一下,他忍不住攥了攥拳头,这时,又是一阵如同呜咽一般的风声传来: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