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城被长离用绳索捆得动弹不得,嘴里还被塞上一节白布,不停发出呜咽声,在地上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就往裴瑾安爬去。
长离见状呵斥一声,要将他拽回。裴瑾安出手制止,就当伍城暗自窃喜,还以为他这是要放过自己时,只见裴瑾安起身单手钳制他的下巴,迫使他以一种很扭曲的姿态高抬头。
“伍城,你不会以为杀了那么多条人命还能逃掉吧?你真当本官是摆设吗?还是说你认为本宫就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根本没权利?”裴瑾安噙着笑贴近他的耳边缓缓道出,吐露出的话语宛若一条毒蛇正吐着毒信子,手中的长鞭一点点从他的脸上滑向身体各处。
“对了忘记跟你说,你夫人和孩子藏身之处我已派人查到。”
伍城吓的背后濡湿一片,挣扎的更厉害。
裴瑾安将他口中的白布取下后,重新坐回太师椅上,嫌弃地拿出备好的手绢沾水细细擦拭着。
“裴大人,是我说的不对,您要怎么处置我都行,只要留我妻儿的命就好。”伍城爬到他腿边,双手紧紧抓住他衣角,颤抖着身体大喊。
“说吧,为什么要杀人?”
“我那时只是一时糊涂才犯下这等事!人是我杀的,这些我都认,可这也不能全怪我,户部尚书陈元郎他也参与其中。”
伍城见裴瑾安未语,便又继续说道:“是陈元郎指使我杀人的,他想让京城混乱,好借此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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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令玉折返住处时,天色也才蒙蒙亮,蹑手蹑脚推开房门,见宝月仍在熟睡中,便放下心来。
不知从何时起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滴落在屋檐上,偶尔还伴着几道雷鸣声,地上堆积几日的雪总算开始融化。娴嫔正站在半敞着的雕窗下,眺望着庭院里几个宫人冒雨扫地。如往常一样,薛令玉先来到万秀宫向娴嫔请安。
“妄月,将这个送到锦心宫里,这可是我家娘娘亲手绣的荷包。”宝月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玲珑的荷包递给她。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送?我手里的活多到做不完,难不成我去送这个你就能帮我把活全做完吗?”薛令玉故意反问她,心里清楚知道宝月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那当然可以,只要你将它亲手交给颂妃手里,我就答应帮你干活!”宝月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
她如此殷勤的让她送给李抚颂,只怕这荷包里面不干净吧。
“行吧,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要想我将它送过去,除非你帮我把这一个月的活都干了。”
“什么,你那么多活我帮你做一天都算好的了,你竟然还妄想让我帮你一个月!”宝月立马瞪大眼睛,双手扶在腰肢上,对着她就翻了个白眼过去。
“那还是算了,既然你连基本的诚意都没有,我又为什么替你办事,当然你也别想用娴嫔来压我,我知道这个荷包根本就不是娴嫔绣的,而是你自己绣的吧,里面有没有毒你心里也明白的很。”
“而且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有仇必报,若你仍执意如此,只怕到时不好收场。”
话刚落下薛令玉抱着一盆脏衣服就往浣衣局走去,只留下气得不轻的宝月原地跺脚。
裴瑾安刚向萧赫祁禀报完伍城之事,从议政堂走出没多远,遥遥一望就见薛令玉向这边走来,想来问一问昨日之事,遂停下脚步等她走近。
怎知薛令玉仿佛跟没看见他似的,直接绕过他。
“薛姑娘,可是没看见我?”裴瑾安望着她的背影开口道。
薛令玉被叫住后,心里只觉麻烦,本想着从他旁边快些过去就能相安无事,没想到还是被叫住。
“裴大人您怎么在这儿?”薛令玉转身后顶着被他一直注视的压力皮笑肉不笑。
“薛姑娘你莫不是眼睛出现问题,要不要我给你请个太医瞧瞧?”他说话语速极快,也没有语调,显得冷冰冰的,与他那身上穿的绯红色官服形成鲜明反差。
若是只单看他那白玉般面容,恐怕还会错以为是哪个温柔小郎君。
“裴大人您真是说笑了,刚才奴婢只是想东西想的出神了,才会没看见您。”薛令玉头脑转的飞快,随便找个缘由想将此搪塞过去,可偏偏裴瑾安不如她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