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公交车再次启动,安然透过车窗看着送他们的人影缓缓倒退,心里的不舍越发浓重。
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严清泽尽量放柔声音安慰:“以后年假我们还会回来的。”
安然低嗯了声。
其实以她怕麻烦、不喜欢远行的性格没有大事一般不会回来了。
这份不舍和低落没维持多久,被公交车越来越多的人和异味冲散。
安然打开车窗想吹吹风,驱散里面的臭味。
没过多久,坐在后排的老太太拍了下她的肩,“姑娘,我怕冷,能不能把车窗关上。”
安然只好把车窗关上。
一路忍着这股复杂的味道,足足四小时才抵达省城。
下车的时候安然感觉自己都变臭了,恨不得跳进河里洗个澡。
向来精神的宝丫也有些蔫巴巴的,甩了甩小脑袋,“娘,我以后再也不要坐大车了,好臭好臭。”
可见坐公交车给她留下了极差的印象。
安然同样也不想再坐第二次。
中午母女俩都没有胃口,严清泽带她们到茶楼里喝茶吃点心。
下午一点多钟,一家三口登上前往的津市的火车。
严清泽买的是卧铺,买卧铺的多是军人干部家属,没有坐票拥挤,体验感比之前的公交车强多了。
找到床位后他将带来的被褥铺好,让安然和宝丫躺着休息,自己夜坐在旁边的床位。
火车车厢里烧了锅炉取暖,热烘烘的。
安然脱掉身上的厚棉袄,摘下厚厚的围巾,又帮宝丫脱了棉袄。
母女俩身上穿着同款绿毛衣,毛衣织得比较贴身,小孩子还没什么,女人穿着越发凸显曼妙的曲线。
旷了许久的严清泽乍一看到那饱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鼻息涌上一股热意,连忙挪开目光。
然而脑子里还在不断回忆刚才的画面,站起身,“我去洗把脸。”
撂下一句话,他快步离开。
安然也想洗脸,但行礼得有人看着,只能等他回来再去。
宝丫在一旁小鸡啄米,听人清脆而又不失柔和的女声说:“困了就去睡。”
她挨着温暖的怀抱蹭了蹭,“娘陪我睡。”
安然想了想,觉得睡醒再洗脸也行,等到男人回来才抱着宝丫便躺下睡觉。
……
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三点多钟。
火车还在哐哐哐地响,安然也没想到自己会睡得这么沉。
男人始终坐在对面的床铺,因为上铺床板不得不躬着腰身,就像一头被关起来的缩手缩脚的猛兽。
安然唇角微弯。
没嫁给严清泽之前她有点怕这个爱打架的红河村一霸,嫁给他之后更怕了,恨不得他不放假一直待在部队。
仔细想想婚后那段短暂地相处时光他对自己挺好的,除了某方面又菜又强,让她吃了一些苦头。
安然又联想到那个梦,梦里的恶毒前妻完全不符合自己的想法,同样也不符合严清泽的性格。
他如果不想被纠缠会直接掐碎源头,就像威胁她一样直接把婆婆和宝丫带走,让她求路无门,哪会像梦里那么窝囊没用。
严清泽很快感觉到她的目光,“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安然摇了摇头,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毛巾和搪瓷杯,“我想去洗漱,你看着点宝丫和行礼。”
严清泽不太放心,但又拗不过她,只能指着方向,“直走,走到车厢尽头右拐。”
安然顺着他指的方向洗漱完回到床铺。
睡在这会上铺的人从隔壁车厢回来了。
一个短卷发大妈笑着说:“你媳妇长得真水灵,比电影里的明星还要好看。”
安然微囧,不知道冷冰冰的严清泽怎么跟这位大妈搭上的。
大妈从袋子里拿出三个大苹果塞到她手里,“这是我老家自己种的,你要喜欢吃以后我给你寄,别拒绝啊,你男人抓小偷保住了我的钱。”
‘你男人’这称呼让安然头皮发麻,“他是军人,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
大妈笑眯眯,“那我也要感谢。”
看着女人有些为难,严清泽只好开口:“收着吧!寄东西就不必了。”
带过来的东西还没动,又多了三个苹果。
倒是宝丫醒过来嚷嚷着肚子饿了,要吃东西。
严清泽去买了一大份白粥,配着带来的炸饺、咸蛋、腊肉,一家三口饱饱地吃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