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懂不懂尊敬长辈啊?”朝他吐了下舌头,“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要是不趴着,你不还是得仰着脖子看我?”
说完看他还是盯着自己无动于衷,不耐烦道:“还不松绑?”
风离想着无所谓了,反正不是那个人,便给他松了绑,看着炉中即将熄灭的火堆,低声道:“你的房间在我隔壁,过去吧。”
芸枫眨巴两下眼睛:“我的房间也有这个地炉吗?”
“应当是有的。”风离实在想不起来,敷衍道,再抬头时,只剩他自己和门外的一片白雪。
风离:怎么都不喜欢关门,早晚得挑个日子让你们好看。
……
芸枫来到自己的屋子,看着屋里的陈设,跟自己院落中的太像了。喜欢在门口两侧摆两盆兰花,地炉永远对着正门,书案和床选的也是梅木,上面的花雕相似却简陋。
他伸手抚上书案上的花雕,在心中暗暗庆幸:还好刚刚没露馅,要是躲开了,怕是今天就要被赶出去。毕竟没人会留一个活了千余岁都还是青年模样的修士小住,哪怕他曾拯救过他们的先祖。
他一向肆意张狂,却终究抵不过寂寞。
越强大,看起来越不能靠近的事物,往往越向往人间的烟火。
想到这里,他散了法术,卸下伪装,青丝渐渐变成银丝,自己的那双白珠金穗的耳坠也显现出来。
算了,这国师府里也没有什么烟火味,只有一个故作矜持的小鬼,还有一只胆小多疑的猫。
他设下禁制,视线又移向地炉中的那口小锅,弯腰看看,里有半锅水,于是盘腿坐下,抬起右手拂过水面,一张留有山羊胡的脸蹦了出来。
“老祖!哎呦我的老祖诶,都快冬至了,您跑哪去了?快回来,快快快,玉东堂那个叛徒说今年冬至来看看您,我们都慌死了,不敢告诉他您不在。”
芸枫笑了笑:“我们?瀛刻,您说笑了吧。”他又看看男人身后周遭的人,“您看看,灵山的六位长老,就你一个慌,再仔细看看,他们哪个不想把那老东西给扒皮了?”
瀛刻长老知道他指的是玉东堂,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我可不想扒他的皮,我只想知道,他为何叛逃。”
众人一惊,连芸枫眼里都闪过一丝惊奇。
自那老东西走了后,几乎不在殿上说话的楚涵长老竟然开口了?
哎呀,好兆头,好兆头。
“今年冬至我就不回去了,反正除了讲两句客套话也没我什么事,你们就对外说我闭关了吧,就这样。”说完打了个响指,瀛刻的那张焦急的面孔还留了一瞬才消散,看到这他不觉笑出了声。
兴许是太高兴了,他并未察觉到门外站着人。
都说变强是好事,但一个人要是强大惯了,不仅仅是自信,还有自负。
风离看着那若隐若现的禁制,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明明是微笑,可此刻他的表情有一些痴狂。
云莛桉,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