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选了处僻静的地方,开始凝神静气。
谷中灵气较外界更为充沛,他却不似祭天之日那般能引气入体。
他静不下心,还在想别的事。
灵山每隔五年招一次新,时间定在人间芳菲散尽的四月,在荷花盛开的前几日截止。与玉山相比,条件也不算苛刻,只要是真心求仙问道,能通过入山试炼的,灵山统统纳入门下。
这玉山,只收以乐器为武的,且年龄不能超过十五岁,白殇的父亲是礼乐掌司,玉山是他的不二之选,可他却选择与高驷筵一同前往灵山。
事有蹊跷,可风离探知不到内情,也不知这一世他会如何打算。
……
另一边,皇城内。
高驷筵喝着清茶,看着白殇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搁下茶杯,说:“别走了,就算你走上个百八十圈,人也不会回来的。”
“我都还想向国师请教呢,人怎么就跑了?”
高驷筵右手托腮,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敲着木桌。
“国师已经换人了。”
“前任,前任。”
高驷筵瞅着白殇懊恼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后者闻声怒瞪过去:“笑什么笑?”
高驷筵依旧托着腮,笑道:“求仙问道这种事,去灵山不就好了?”他顿了下,“况且,我们这个年纪,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吗,我觉得,还是抓紧时间玩要紧。”
白殇听他这么一说,更不高兴了:“十三四岁已经不小了,现在不抓紧时间修行,日后该如何出人头地?再者说了,你好歹也是世家之子,这般不思进取,不是寒了你父亲的心吗?”
高驷筵见他缠在一起的眉尖,虽然很想笑,但还是正了正神色:“殇哥哥说的是,踏完青之后,我定发愤图强,潜心修炼。”
白殇在心里想:“你已经连续几年这么说了吧。”明面上却是:“届时我来督促你。”
“好,一言为定。”说着伸出小拇指。
白殇见了,说了句“幼不幼稚”,手却是诚实地伸过去。
勾指为誓,不负所托。
目光转向南疆。
楚尧盯着云离带来的尸体,皱眉道:“我要的是我的魑,你给我个......”他盯着地上那有着耳朵和尾巴的尸体,一顿,“什么玩意?”
云离语气轻松。
“少庄主您有所不知啊,这可是只能化形的半妖,那只隼啊,已经命丧她口了。”
楚尧抑制住心底的怒火,说:“我将爱宠交付于你,你就这般对待?”
云离仍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样子,一脸轻松道:“少庄主的那只,太过温顺,失了猛禽该有的凶狠,不如这样,我刚好与灵山有些关系,我替少庄主跟他们要一只深山的猛禽,虽说是不太好驯,但刚猛迅捷就行,是吧,少庄主?”
楚尧一听,心里百般不快,那可是他精心驯养好几年的东西,将来大有用处,但他知道外面有耳目,他的一言一行都会传入那个人的耳边,他只能将眉宇间的杀意收敛,喜道:“尚可,便依你吧,谅此地与灵山相隔较远,给你五日,五日后,我要见到它。”
在取得绝对的胜利前,先维持好这副贪玩的性子吧。
云离垂首称是,目光还不忘瞥一眼屋外的守卫,抬头时,他说:“那我现在就走,不耽搁了日程了。”
见楚尧点头,他转身离去。
回灵山的路上,他在心间默想。
猛禽的话,就交给那几个长老吧。
跨过门槛,瞥眼瞧了右侧的随从。
想不到,这南疆的内斗还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