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赢表情冷漠，没有理会，只是平淡地看着他。

玄术见他无动于衷，催促道:“快！能大挫他的只有你了，快啊！”

他因为情绪激动，吐出了不少鲜血。

终于，长赢笑了，笑得很天真无邪，语气却令人毛骨悚然。

“好啊，但如果岁阑因为你而记恨我，我就锁住你的神魂，将你扣在我身边，好好的尽一尽当初没行完的礼数。”

说完，玄术就被提起来，一只手掌穿过他的胸膛，他来不及说的话便卡在喉咙间，成了再也说不出口的秘密。

长赢很快就把手抽出来，玄术也应声倒地，他看着掌中还在跳动的心脏，笑道:“师兄，你来晚了哦。”

之后的对话不太清晰，风离猜测又是正派与反派之间的口舌之争。大抵是老医圣已经死透了，周围开始明亮起来，终于，四周都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白。

一位头戴兰草的人躺在自己正前方，风离走过去，近了才发现他胸口有一处空洞。

他正想俯身仔细瞧瞧，面前的人突然出声。

“既能入此地，你是古神的后代？”

风离被这么一问，脑子一片空白。

古神的后代，这是什么地方？

玄术扫过他的脸，看见他脸上疑惑的表情，立马明白了什么。

“现在是什么时候？”

风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想起上一世在古籍中看到的，回道:“自天地初开以来，已有千百万年了。”

听完，玄术表情怔怔的，沉默着，终于，他叹了口气，开始叙述自己的生平，声音听起来有些许疲惫。

“天地初开后第三天，我便诞生于世间。那时，天地混沌，四时无序，有些时日，短短的一炷香内，就能从烈日变为暴雪，有时花草树木只能存活几息，山川河流的变换，也只在瞬息之间。”

他仰头，将手举过头顶，看着手背，似乎是透过指缝看些什么，兴许是太阳，也可能是飞鸟或是些别的什么。但风离看不见，他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灰白。

“我降生后，没别的爱好，就喜欢钻研这些，久而久之，他们便叫我‘掌生’。同辈喜欢叫我本名，晚辈会在我本名后加‘前辈’，或是叫我‘掌生前辈’，你们，都叫我‘老医圣’吧。”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过了这么久，天地四时大抵也都稳定了，这世间有了属于它的新规矩。诚惶诚恐，你们这么尊敬我仰慕我，而我却承受不住这‘前辈’之名了。”

“这勾玉，是我为了一个毛躁小子准备的，散在世间也不好找，下次入境的也不知是谁，若是你遇见他了，帮我捎句话吧。”

风离听此，心领神会，踮起脚尖，将耳朵凑过去。玄术的薄唇在他耳边张开又闭合，却没有一丝温热的气息。

音落，风离问道:“前辈，这勾玉既是您留下的，不知有什么值得传承的东西吗？”

玄术摇头，头上的兰草也跟着摇晃:“既能来到此处，便不需要那些，自然无法见到。”见风离神色暗淡，又道，“不过，再会时我会亲自传授于你。”

风离闻此，双眼闪亮，道声“多谢”就转身离去，突然又想到些什么，回头喊到:“前辈，我该如何称呼他？”

玄术虚弱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他叫长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