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转动起来时发出的专有的响声时,风离才注意到门正在合上,他猛得转身,只换得一扇紧闭的木门。
风离走回去,拉也好,推也罢,这扇门愣是没动一下,知晓奈何不了它之后,他才开始端详起门内的环境。
这门里面的景色,与外头的春关相比,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外面四季如春,刮风下雨什么的全凭花狐狸心情。而这里就反着来,白得一望无际,雪地里零零散散立着几棵树,只是不知这里的天气,是否也受某个人控制,若是如此,想出去的话,就得找到这个人了。
想罢,他离开门,开始向前走,走了好一段都没听见脚落在雪地里的厚实声,回头一看,地上更是连脚印都没有。
他不禁皱起双眉,蹲下来用手触摸地面,没有像雪那样的手感,也不如泥土那样黏手,只是一块单纯的平地,触感冰冰凉凉,像水,也像冰,只是颜色跟雪一样。
四面八方都是这种颜色,只有几棵树立在其间,有些许突兀。
风离抬起头,发现天也是这种颜色,白得让人看不到边际。没有风,也没有太阳,他却觉得有一些燥热,开始变得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是他答不上来,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片天,太白了,就算是阴天,也不该这么白,阴天,应该有很多云,该有很多掺杂着乌黑的白云。
云......对,是云。这片天没有云在浮动,给人一种时间静止的感觉,或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个地方是假的。
风离连忙低头,找了棵最近的树做参照物,死死地盯着它,一滴滴汗水从额间渗出,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消失在衣襟间。
风离一直盯着的那棵树,距离他越来越远,直至成点,而后消失不见,此后过了几息,这棵树又出现在原处。
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又盯着这棵树看了三遍,每一遍,它都会消失,然后再回来。
周而复始,从未改变。粗略估算,时间约莫一刻钟。一刻钟,这个空间的轮回时间为一刻钟,他得赶紧出去,从刚开始到现在,那股窒息感越来越强,就好似有巨蟒缠身,也像有人抓着你的头,反复地摁进水中,而且每次停留的时间都在加长。
他有预感,再不抓紧时间,自己就很难醒来了。
于是,风离开始朝着那棵树消失的地方走,他在内心估算着时间,走了一刻钟时,他停下来,向前伸直手臂,却什么都没摸到,定睛一看,那棵树,离他还是那么远,仿佛他从未靠近过它。
略感疲惫,他蹲下来,由于周围白的一望无际,他无法靠外界环境来判断自己的头脑是否还清醒,只能看向自己的手指,若隐若现的重影,他清楚的意识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一望无际的白,没有浮云的天,无法靠近的树。都在表明,这是个虚境,他能看见的,都是施术者想让他看见的。一望无际的白,用来混淆视听;没有浮云的天,是为了让自己陷入他的圈套;无法靠近的树,那来打压自己的,作为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似是生门,实则是死门。既然是个虚境,那么实境在哪,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一切都想明白后,风离站起身,闭上双眼,向前迈出一步,下一秒,他在一池浅水中坐起,池水的另一端,有一人还在用瓢慢慢地往池中加水。
那人见风离醒了,将瓢往池中一扔,站起来,上下打量了风离一番,说:“你的心法跟谁学的?这不是你能接触到的东西,你跟灵山是什么关系?”
风离呼吸一滞,自己这心法是灵山的入门心法,是用来静心凝神的,作用跟清心咒差不多,效果却比清心咒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