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睁开眼，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坐起来，抬眼看见低头看书的白泽，连头都开始疼了。

“你是仙家的人？”

风离皱着眉不停地揉着胸口，看似因为疼得说不出话，实则在思索。

仙家？晕倒前他好像在念什么望杏，方才那些古籍中似乎有这个人，果然是只给了他想让自己看见的那部分吗。

风离想罢，缓缓开口:“前辈，我若——”

刚出声，就被掐断。

“行了，你一说话吾的头就好痛。”白泽阖眼揉着太阳穴，“你身上有仙家的气息，是吾所熟悉的，玄术？”

白泽看向风离的眼神有着一丝怀念，似乎这句话还没说完，不过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又有心法的前车之鉴，风离自然不敢隐瞒，将自己与玄术见了面的是倾盘而出。

白泽听完，叹气道:“你不该答应玄术这个要求的，既与仙家素不相识，又非亲非故，非敌非友，凡人不仅要穷其一生去完成它，死后连魂魄都要继续履行承诺，完成后才能投胎转世。”他皱眉，似乎是触及到了他不想谈的话题，“况且，长赢很难找，吾觉得，登天都比找他容易。”

白泽盘腿而座，闭眼揉着太阳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发觉风离在看自己，睁眼怒瞪，道:“吾句句实话，不曾欺瞒于你。”

风离端坐起，眼神坚定。

“前辈，我既已应下，就该完成它，况且，前辈所言是‘难找’，而不是找不到，我愿意穷其一生去找他。”

白泽在心底暗暗疑惑玄术给了这小子什么好处，右手微微挥动，整个洞内漫上一层浓雾。

“是我低估了你的决心，不拿那些骗小孩的东西搪塞你了，给你看一段故事吧。”

周遭全是雾气，风离眉头紧锁，不敢乱动。

合着自己翻了那么久的书，全是小孩的睡前故事？岂有此理啊！

一阵劲风袭来，逼得风离合上双眼，再睁眼时，周围已经是青山绿水，而自己身前站着两个人。二人一前一后，身形高挑，二人皆是一袭白衣，前者龇牙咧嘴，露着一排白牙，后者眼前蒙纱，明明神色冷漠，却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他们站在一起，倒显得前者有些聒噪了。

仔细一看，后者的脸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诶，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奇怪啊？硬要搞神秘，在眼睛那挂块布。”

风离瞳孔微缩，有些许慌乱，回过头看见了少年时期的白泽，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在和他说话，看来自己的存在并不影响他们。

“长赢，那是玄术前辈的小门徒，你别把他吓着了。”

风离一听，心下微动，这便是长赢？看着不像魔神的料啊。

长赢不以为意。

“小兄弟你别听他的，我看着像坏人吗？”

这先前看着不像，现在人家把手搭在白泽肩上，还龇着牙这么问他，风离觉得这的确是块当魔神的料。

后者上前一步，取下长赢搭在白泽肩上的左手，道:“白泽，玄术前辈可曾与你说过，前面是什么地方？”

风离往他们身后望去，只能看见一片浓雾，他自然不知道，可白泽知道。

于是，白泽淡定地答道:“无生。”

声音与风离的截然不同，并且冷漠无比。

眼前蒙纱的人往前靠近了些，风离借着他的动作看清了身前人的脸，不禁惊叹，自己若是再大些，便能与这人的面容有七成相似。

那人叹气，道:“你既知此地凶险，又何必再往前呢？”

少年白泽轻笑。

“难道你不想知道那里为何如此凶险吗？”

一旁垮着脸的长赢，一听到这个，马上来劲，凑上来，问:“怎么怎么，你知道吗？”

那人有些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