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逐渐暗,随着夕阳的沉落,夜悄无声息地降临,白季坐在屋中,此刻,因为夕阳的落幕,屋内的一切在昏黄的烛光中显得朦朦胧胧。
没有丝毫预兆,烛光闪动一瞬,骨子里对危机的敏感提醒着她。
有不速之客来了。
如是,白季攥紧了从风离那里得到的防身符,起身推开门,一步一步,与黑夜融为一体。
绕过些许屋舍,白季循着踪迹来到最初进入秘境的地方,前方不远处的结界内,有一个人,又或许是树影。
身形轮廓十分像一个人,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陷阱。
白季向前缓慢地迈步,试探着发问。
“风离哥哥?”
黑影动了,却没有出声,似乎是对白季的到来感到意外。
见黑影有反应,白季的步伐轻快了不少,抱着疑惑走上前。
“风离哥哥,你什么时候买的斗篷啊?”
“风离”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白季,眸中满是不解,他的影子,顺着月光映射下来,遮盖住她。
“难道我不能有斗篷吗?”
音色冷淡,表情蔑视。
饶是再怎么喜欢他,白季也不可能看不出端倪,即使他们有同一张脸和声音,也绝不会是同一个人。
想着,她将右手放在腰间,做好随时抽符的准备。
“风离”见了此番行经,眉眼间跃动着欣喜。
“居然有好好收着,记得怎么用吗?走近些,我来教你。”
说着,他轻点脚尖,从石头上跃到地上,然后朝着白季走去。
而此刻的白季,已经无法思考了。
如果不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知道他给了自己符咒,这到底是不是啊?!
本就隔的不远,“风离”没两步就走到结界边缘,见白季没有动作,轻笑。
“学会了?那演示遍给我看看。”
笑意不真不假,却足以击碎白季心中的犹豫,她抬脚走过去,同时拿出一张符咒。
“对不起,风——”
刚往结界内伸进一只手,她就被“风离”向内拽去,惊得她忘了下言。
此时一道音波袭来,“风离”不得不收手,丢下一句“下次再教你”后逃之夭夭,白季看着地上被音波扫过的裂痕,强忍着泪水,转身行礼。
“兄长大人。”
即便再怎么忍,也压不住哑掉的嗓音,白殇听出了她的哭腔,双眉一蹙,轻哼一声甩袖离去,徒留高驷筵在原地。
高大公子左看右看,意识到他的挚友要留他独自面对时,呆愣在原地,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尬笑,听此,白季终是忍不住,站在原地抽泣着。
方才还在搔首尬笑的高驷筵,此时却突然停下,右手食指有节奏地击打着剑柄,神情嫌恶。
“人都回屋了,还搁这哭啥呢,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揉捏造作。”
白季抬头,红肿的双眼带有怒意,却因为刚哭过,气喘不匀而发不出声。
“我理解你想得到白殇的重视,但你这样只会害了他。”见白季还在调息,他继续道,“你在白家也待了四年了,应该清楚白掌司带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我......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我...我也想和兄长一样......一样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高驷筵咂嘴,阖眼偏头,语气十分不耐。
“喜欢?你喜欢什么?一个连自己生母的消息都不在意的人,他能喜欢什么?”
“我——我没有。”
这句话似乎触及了高驷筵的逆鳞,他平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恼怒,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确实没有不在意,因为你将自己两年的积蓄都给了她,并且‘离开我,别再回来。’而已。”
听到那句话,白季下意识地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