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传来衣袍划过草地的声响。
宋烟浔垂眸扫过风离胸前的血渍,表情凝重。
风离见他这样,心道来者恐怕不是善茬。
没有说多余的话,仅仅是对视一眼,便将二人带出去,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三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这时,宋烟浔指尖灵力汇聚成鞭,抬手挥打在珠璃身上。
一招击飞,皮开肉绽。
珠璃从盐池中爬出,疯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一排字。
“你就是把我打成肉泥,都不可能告诉你。”
闻言,宋烟浔再次抬手准备挥下一鞭,机关转响,门后的人的人出声制止。
“别打了别打了,我刚给他止的血。”
元谂捧着一堆瓷瓶小跑着进来,瀛刻站在门口,乐呵呵地盯着风离。
上一世打过交道,风离很清楚,这矮胖子笑起来恐怖,不笑了更恐怖。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是请出来了?”也不等宋烟浔回答,“近日来休息得可还好啊?”
听到这话,风离先是后撤一步,继而抬手作揖。
“有长老祝愿,自然痊愈。”
态度谦卑,瀛刻吹动两下胡须,而后与宋烟浔对视,见后者浅笑,无奈地闭上眼。
“知晓你们二人容貌相像的只有我们灵山的几位,他们需要解释,但我们需要你说清楚来龙去脉,至今已延误七日之久。”掀起衣袍在台阶上坐下,“所以,什么时候讲清楚了,什么时候走人。”
…………
再度回到苍居,天空已然破晓。
风离站在围墙上,确认所有人都还赖在床上后才跃入后院,途经茶亭,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假山。
结界未撤。
躲宾客就躲宾客,硬要做全干什么。
转念一想,为了躲宾客而把自己关将近一个月的,恐怕只有云莛桉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了。
脑海中闪过那支发簪。
他们的气息像是没错,可郁离绝不可能是云莛桉,就算他再怎么厚颜无耻,也不是会顶着女相献吻的性格,况且,那个吻明显带有灵力,倒像个术法。
那就...靠近辨个真假?
说干就干,岂料这结界竟是障眼法,靠近就消失,隔远就显现。
想来也是,毕竟谁没事会像他一样靠近老祖的闭关之地闲逛呢?
趁着四下无人,风离轻轻贴上暗门。
下一刻,整个人失重滚入门内。
过程有些漫长,此处曾长期受风离打理,他很清楚自己滚了多少级台阶。
足足六十八级。
持续的疼痛令风离精神有些恍惚,待缓过来时,才发现书房内没掌灯,暗门也已经合上,此刻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就算是猪,方才那么大的动静也该醒了,可他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听不到一点杂音。
难不成真让他猜对了,云莛桉跑到花狐狸那喝酒去了?
不对,这里还有一个人,一个人没有灵力的人?!
很微弱的呼吸,得亏上一世被追杀了那么久,不然他还真感知不到。
掌心点火,起身绕过石屏,顺着声源走去。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风离呆滞了半息。
试探着问了声。
“云莛桉?”
没有回应,风离收起火光快速奔去,将人扶起抱在怀中。
感受到近乎冰冷的体温,声调越发慌乱。
“云莛桉?云莛桉?!”
他将手放在怀中人颈侧,有脉搏,转而又放在胸前,淡淡的跃动传入指尖。
莫非那一夜真是梦?
不对,身体的痛感不会错。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虽然不知云莛桉为何突然灵力尽失,还是先帮他稳住心脉要紧。
伸手握住失温的手腕,持续了几息,接着轻轻放下,垂眸盯着怀中人沉思。
灵力传不进去,甚至连一丝经脉都感知不到,这是犯天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