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吹过的风,会再次掠过你的窗前吗?
杨汀白靠在墙角,她像小时候那样将自己箍紧,好像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的领域。
她静静地看着远方,那漆黑的夜似乎和十几年前并没有区别,一个不会爱的人怎么去爱别人呢?她摇摇晃晃得像个散架的稻草人,空虚得一把就能捏碎。
一个躯壳,企图用爱来填充。
杨汀白半跪着,肩胛骨在衬衫上拱出形状,她跪走几步,从桌子上扫下来火机,啪嗒一声,蓝色的火焰照亮了她疲倦的眉眼。
如机械一般,她点燃了香烟,送入口中。
一支又一支,像一个暴食症患者不停地消耗。
每个烟嘴上的口红印子越来越淡,那份香草好似要添入焰火之中。
寒意不声不响地到来,杨汀白抱着胳膊打颤,她走上去关掉窗子,发现窗子好脏,原来阿姨也忘了打扫这里。
这是不一样的感觉,她属于自己,夜空中的星星即使还在运转,也是在她的眼中,她的意识操控。
燃烧殆尽的焰火灼烧着她的手指,意识恍惚的杨听白手指一夹,钻心的痛楚从指节中传来,肉被焦灼的味道混合着薄荷尼古丁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汀白,你在干什么?你不要吓妈妈好吗?”
被揽了个满怀的杨汀白扔掉指尖的烟头,血肉模糊的手被颤颤巍巍地轻举着,传来一阵阵的凉风。
“我宁愿你伤害我,都不要伤害自己。”杨鹤如哭的喘不过气来。
“妈,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杨汀白沉静下来,像一道有形的雾不声不息。
“汀白,反正你也见过她了,心愿也了了,我们就放下吧,和妈妈一起去新西兰吧。”
她妈妈已经年逾六十了,那个从容镇定的音乐教授此时此刻抹着泪花在哀求她。
于是杨汀白答应下来了,这个杨鹤如提了一年的新西兰之旅。
得到梦寐以求结果的杨鹤如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地说好,然后下楼去给杨汀白买药去了。
直到了楼底下,她再也控制不住宣泄的泪水,捂着嘴哭出声。
“只要你好好的,汀白,我只要你好,别的什么都不求。”
杨汀白将手放在胸口,感知着那颗跳动的心脏。
对不起,唐知。
就这一次,我不能自私了,我要选择妈妈了。
会场里人声鼎沸,情意相融,所有的寒暄都带着人为的客气,热情高涨又几经思量。
唐知和剧组一起,旁边就是导演侯文姬,她十几年前是朱雀奖的常客,后来拍了两部电影票房惨淡,口碑一度下滑,本来想拍个商业电影回个本,结果好本子一到手她又热血起来,几经周折找到了唐知,才完成了这部电影。
没想到电影竟然爆了,她直接带着票房口碑和自己的金字演员,电光火石地报了名,准备在朱雀电影节扎下一杆新旗。
唐知按了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痛,谢绝了这些过客,走到了花岚那抱怨了几句。
“我真的很烦这个时候,认识的不认识的一拥而上,讨厌的喜欢的一起出动,我刚才居然给王树河笑了一下,那个经济扒皮,我现在已经浑身不自在了。”
“他捧的那个炸子鸡现在翅膀硬了要单飞,你说他们俩最后会不会打官司,啊?”
花岚神不思蜀,根本没在听她说话。
唐知把手伸到她眼前晃了晃。
“哎,回神了,想什么呢?”连王树河都勾不起花岚的兴趣,往常提到他都要痛骂一百遍才解气
花岚还是没搭腔,眉头紧锁又看了她一眼。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有话直说,咱俩之间可不兴那一套儿。”
花岚是个京都柴火妞,连带着她有时候说话也会带着点儿尾音。
“李思缘的本你要接吗?他拍出来的大部分播不了。”
“哦,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没关系,先跟人搭上线再说,合不合作还不一定呢。”
“这可不像你,怎么突然down了,走,跟我出去嬉皮笑脸。 ”唐知拉着花岚出去应酬,还是工作太少了,让她嘚啵嘚啵嘴皮子就好了。
朱雀奖的颁奖典礼如期举行,结果没有任何悬念。
“朱雀影后 爆”
“唐知 爆”
“人生如戏十二提九中 爆”
一夜之间,唐知大出风头,流量与咖位齐飞,整个朱雀奖成了她的单人秀场。
整个颁奖礼忙的唐知晕头转向,握了不知多少只手,脸颊笑的紧绷绷,直到王树河朝她走来。
时过境迁,当初王树河能掌控她的命运,签了烂片子逼她去演不然就威胁雪藏,现在也能腆着脸要给他的心肝来求个新电影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