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汀白睡的远比唐知要快,听到她舒缓的气息,唐知轻轻转过身,看见她毫无忧虑的睡颜,无声地笑了。
杨汀白两只手呈相反姿势摆放在枕头上,估计是睡着了面颊会无意识鼓起,小糯米团子一样,唇瓣放松下来好似沁了蜜的绽桃,然后无意识地耸动了几下。
正是盛夏时节,床帘挡住了外界侵入的滚烫热感,却将沉闷黏腻的湿热留了下来,不知名的风声携带着封存的碎片作祟,唐知身处其中,世界成为了朦胧的画卷。
她伸出手将她脖颈间的碎发剥开,却不想这一举动惊扰了梦里人。
“怎么还没睡?”
女孩儿只是随身嘟囔了几句,眼皮却繁重地闭上,唐知瞧不见内里的璀璨,安抚地捋了捋她的后背,缓缓起身从床边拿来了一件开衫卫衣盖在她的身上。
被子太热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踢开。
杨汀白仍就搅困,冥冥中却知道她做了什么。
“你也盖上。”
她扯着卫衣的拉链处一直够到自己的腰上就睡过去了,手也没及时伸回去,受到安抚的唐知也学着她之前的姿势再也没动过沉沉睡去。
安稳没来多久,刻意制造的噪音将杨汀白预先吵醒。
凳子刺耳的挪动、重物放在桌子上砰的声音、还有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交错杂接。
是杜依然,除了她没人会干缺德事。
杨汀白脑袋从床帘钻出去让她声音小点儿。
这下子算把马蜂窝捅了。
“我声音大吗?我声音哪里大了,你嫌吵你别住宿舍啊,就你大小姐脾气重是吧?”
“我的意思是你声音小点儿,这是做人的基本吧?”
杨汀白少见地冷了脸,她是笑与不笑差别很大的人,笑的时候尽显温柔,不笑的时候眼神都变的锐利起来,像柄镰刃直勾勾地盯过来,黑色的发丝被打开窗户的风吹的摇摆。
杜依然被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杨汀噎了一下,竟然忘了回嘴,回过神来被自己气得半死,她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在怯懦些什么。
这一泄气明显就败退了,杜依然恨恨地从床底下抽出盆子,里面搁了些这周存留的脏衣服,拖鞋甩的噼里啪啦走了。
杨汀白有些心累地合上帘子,转身发现唐知撑着一只胳膊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把你吵醒了?你没睡好吧?”
“没有,我睡的很好,很舒服。”
唐知尽显慵懒,有些宽大的领口快滑到右肩了,露出一片白皙嫩滑的肌肤。
杨汀白瞧见了,往上拽了拽给她掩住。
唐知:……
预想着黎竹雨应该回来了,唐知准备回去。
路上不巧遇见了杜依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从她身边经过,唐知也不会幼稚地撞下她或者出言嘲讽几句,这都是小孩子玩的手段了。
“收手机了。”
照例训练课,手机被齐齐收列入箱子,就摆放在训练室进门那一侧,连盖子都没有,所以也会有练习生会偷偷带走自己的,神不知鬼不觉。
位于西大楼的男练习生训练室,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正在原地休息的练习生跑出来一个男生认领。
“接完电话就回来。”
“好,谢谢老师。”
男练习生这边是没有负责人跟的,王树河能偷懒就绝不委屈自己,一周来一次就算不错了。
孙博文拿到手机就跑到了走廊拐角。
上面署名“宝宝”,他有些意外。
“喂。”
电话还没接上就被挂断了,同时跳出了企鹅聊天讯息。
[我们分手吧!]
对于处于热恋期的人来说不亚于一记惊雷。
[宝宝,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分手?]
[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我已经要出道了,这段恋情已经影响了我的前途,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孙博文手打一长段小篇幅话没发出去,他被拉黑了。
男生紧攥着手机,眼中满是阴鸷和委屈,他单纯的草履虫结构大脑不会去确认真假。
汪晓雪借故拿到手机后心满意足地放下,看着不远处兴高采烈的杜依然摸了摸自己的脸,真不会以为那场打就这么算了吧?
汪晓雪心情实在太好,她没回自己的座位,大剌剌地坐到了杜依然对面,就这样恶心她。
看杜依然紧皱的眉头就知道她不好受。
诶,你不好受不就代表我好受。
汪晓雪幸灾乐祸。
“麻烦让让。”
唐知客气地穿过杜依然和汪晓雪的缝隙,回到了自己位置。
“卫生间旁边那棵大树上有好几只蝉,一直喂~喂~地叫,很聒噪,汀白你见过蝉长什么样子吗?”
“没有。”
“我还抓过蝉,当时好奇它是怎么叫的,就用捕蝉网抓了一只,可大了,我才知道它是用腹部发的声。”
“是吗?那很有意思啊。”
杨汀白淡淡的笑着,这会儿已经接近下课了,唐知觉得她可能累了。
铃声一响,迎着满目期望,舞蹈老师两手一拍让下了课。
欢呼雀跃的练习生好像罐子里的鱼挤出了教室。
男女练习生唯一的交汇地点就是食堂,即便是东西两侧也要汇集于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