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闲丽想逃脱,杜依然压在汪晓雪背上来了双人重量,她险些被压断气。
“汀白,杨汀白,救我!”
于闲丽发出尖锐的爆鸣声,然后就要开始躲避杜依然打地鼠的巴掌。
十不留八,总有一巴掌被汪晓雪躲开扇在她脸上。
火辣辣的,还带耳鸣,然后整个人胸闷气短,于闲丽怀疑自己要被压死了。
直到一双手将她拽了出来,这一拽就导致上面两个人不平衡,杜依然被甩了下去,被打狠的汪晓雪翻身农奴,拽着她扇了几个巴掌。
“谢谢…谢谢你,杨汀白。”
于闲丽直接哭出来了,她也没想到平时跟这两个人关系挺好的,结果起冲突了还要把她夹带上,反而是关系平平的杨汀白出手相助。
“去叫人,就凭我们两个是拉不开的。”
于闲丽这会儿把杨汀白当主心骨,马不停蹄地就往其他宿舍赶。
直到整个宿舍都被塞满人,杨汀白也起了莫名厌烦,叫两个关系好的就行,为什么总要搞这么大。
殊不知于闲丽几乎是把自己脸上的巴掌给每个练习生挨个看过去的。
靳若薇来得早,她和杨汀白也算是有了见面缘分,再加上她个子高,和自己舍友很轻松就分开了两个人。
人分开了,嘴还活着呢,又是新一轮骂战,练习生乐滋滋地开始看热闹,嘴上还要假假地劝两句“别吵了,有什么可吵的。”
“你被抓了。”
靳若薇细心地发现杨汀白下巴连接脖颈的地方出现了一片红印,上面抓的很利,已经起了鼓条。
“我看看。”她轻轻抬了下杨汀白下巴。
杨汀白摸了一下,确实是后知后觉的烧灼锐痛。
“黎竹雨那里有医药箱,不知道她来了没有…她来了。”
靳若薇回头才发现黎竹雨正站在人群中吃瓜,到哪儿都不忘随身携带小零食,幼稚鬼。
只有唐知眸色清冷地盯着她看,靳若薇感觉莫名其妙的。
“杨汀白脖子被抓伤了,黎竹雨你去给她上上药。”
“噢。”黎竹雨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热闹,但还是以杨汀白为重,把零食塞给唐知让她看着,给自己留点儿。
“你自己留着吃吧,我带她过去。”
“箱子在我柜子里,里面有药膏,你先消消毒再擦啊!”
很快回了她们自己的宿舍,唐知去取箱子,杨汀白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油墨似的夜熏染了沉默。
唐知拿出碘伏棉签,她在那拆一次性包装袋,也不看杨汀白。
“你不高兴。”
唐知说话没用是不是,就是笃定了她在生气。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她极为小心地擦拭那片伤口,即使知道碘伏不疼,却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你好像只是对我不高兴。”
唐知说话哼哼唧唧,杨汀白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平直如刻刀的唇和忽闪的浓密睫毛。
确实不公平。
“我看到了。”
“什么?”
唐知的眸光清亮地盯着,她想听她说出来。
杨汀白太别扭了,也太能忍了,不到临界点永远不会爆发,唐知不问,这个闷葫芦永远不会主动开口,藏着憋着自己消化然后远离她。
“我想听你说,别抓手。”唐知把杨汀白死命掐着的的手指捋平,用舒缓的话语压力她说出来。
“杜依然的手机,我看到你拿了。”
夜凉如水,这些话其实是不必说的,因为是很隐秘地突破双方人格界限的话,杨汀白说完就感觉心里发紧,不争气地跳了两下。
“然后呢?”
“然后就发生了现在这样的事情。”
唐知没狡辩,也没沉默,她轻轻笑了一声,听的杨汀白耳朵发痒。
“如果是我做的,你会怎么办?”
唐知两手交合放置于腿间,身体前倾对着杨汀白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要去揭发我,还是…包庇我?”
杨汀白眸光闪烁,她确实在思考。
揭发还是包庇并不重要,因为杨汀白现在的行为就是在包庇她,她只是难受膈应,在跟自己打架。
杨汀白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集高敏感共情能力强,注重边界感,道德感高,思想很开放,行为很保守的多面矛盾体。
这样的人生来预先就容易将所有人设定为好人,碰到不合自己观念的人或物就会内耗,她以后会收获花团锦簇,但是光鲜亮丽的花瓣不足以消弭枝桠尖刺带来的伤害。
“汀白,你要尝试着接受,主动割去腐肉以后就不会为其所害了,放纵这样的人进入女团,是对你我,黎竹雨,靳若薇的伤害。”
唐知将杨汀白的手指拉过来纠缠,抵在自己下巴处。
“错的不是我们,对吗?”
唐知以为她会缄默,直到很久,杨汀白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艰难的“嗯”字。
这些就足够了,只要杨汀白能理解,唐知会主动成为她的利刃,割掉荆棘丛生的阴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