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暖和。”

“……”

“不行吗？”

余怀瑾记不清自己是如何爬上|床的，只知道当他躺在青年身侧时，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毕竟是单人床，两个人睡还是过于狭窄了，手脚都挤在一处。少年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连目光都不知该往哪放，只是呐呐地说了一句，“你身上有些烫。”所以是真的感觉冷吗？

“嗯。”青年半张脸都陷在被褥里，眼眸微阖，轻声开口，似是引.诱，“离我近一点。”

已经贴在一起了，还要怎么近？余怀瑾不明白，却还是依着他的话更凑近了一些。

几乎是呼吸相闻的距离。

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扑在脸上，像是蝴蝶扇动翅膀时带起的小小气团，轻微的，却又在一连串的连绵起伏中勾起了更大的波澜。

余怀瑾察觉到自己身体中蠢蠢欲动的变化，彻底不敢动了。

卢瑜却在此时凑进他的怀中。

真正的毫无间隙。可下一瞬，青年又像是烫了似得猛地将腰往后挪了挪，显然是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积分-1】

“我……”少年吓得眼瞳都在颤，脑中飞速思考着怎样给卢瑜一个解释，可他的“罪证”却依旧不依不挠、耀武扬威，“对——”

【积分+1.1】

“我困了。”卢瑜下意识伸手捂住了少年想要道歉的嘴，又在四目相对的瞬间撤回手掌，“睡吧。”他闭上眼睛，长睫垂落，平静得像是已经入睡。

可余怀瑾脑中的提示音却没停过。

【积分-2】

【积分+1】

……

一连串的加加减减听得余怀瑾脑子都木了，他试探性地伸出手在怀中人头顶摸了摸，见卢瑜没有反抗，便又摸了摸。

青年的发质偏硬，一如他身上有些咯人的骨头，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

可这样一个人，却要主动挤到他怀里。

周遭静下来，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少年轻轻吐出一口气，不得不承认卢瑜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当然，他对待卢瑜的态度也很奇怪。但那是有原因的，为了任务，或是出于人最基本的良心，又或者日渐相处积攒的一些好感……总归还能找到解释。

但卢瑜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青年应该更冷漠才是……

余怀瑾在察言观色这件事上不算聪明，却也不傻，他不会自恋到认为青年的所作所为是对自己有好感。

爱情是摆在橱窗中的奢侈品，而卢瑜是橱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他没有精力驻足，也不会多看一眼。

更何况，他在卢瑜眼里，是邱寅的儿子。应该讨厌他才对，又怎么会喜欢呢？

脑中加加减减的积分提示渐渐平静下来，少年停下手中轻抚的动作，想要起身的心思也在怀中人均匀的呼吸声之间消弭……不只是因为吵醒青年可能会掉积分。

余怀瑾忍不住想，为什么卢瑜没有开口让自己带他离开呢？如果卢瑜信任他，应该向他求救才对的，一直这样与他不痛不痒地相处，是在心中认定自己与邱寅不过是一丘之貉吗？

少年吐出一口气，因这猜想而微微皱起眉头。他几乎想把好不容易睡着的人摇醒问个清楚了，但好歹理智尚存，憋屈地闭上眼和001有一搭没一搭地侃大山，最终在001一连串没营养的碎碎念中昏昏欲睡。

没办法，每一个熬夜的人都逃不了第二天的犯困。有困难，睡大觉，半梦半醒间，余怀瑾决定等睡醒就带卢瑜私奔，哦，不对，是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