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在喻闻心瞪圆的双眼中,“药箱”变形、扭曲成了一个炼丹炉,从少女的脚边,蹦到了桌上。
非常地玄幻。
喻闻心目瞪口呆了,尤其是容烟将草药汁倒入“炼丹炉”中,它还非常智能地合上了盖子,自动开始熬煮。
看上去,她不需要留在这里打下手了。
很好,趁容烟在给晏清舟煲药的时候,趁机溜走吧!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
“喻姑娘,帮我拿一下桌旁的安魂草。”
被叫住了。
喻闻心认命地叹了口气,帮忙打下手了。
她一边听容烟的指示,将草药用法术碾碎,丢进炉里,一边问她:“说起来,容烟前辈,他受了什么伤啊?这么久都没醒。”
扫了一眼昏迷的青年,不需要上前,她也能感觉得到晏清舟现在的状态极为不好。哪怕专门包扎过,单薄的外袍上仍然渗着鲜红的血痕,从形状上看,应该是鞭伤。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眉间满是痛色,若非这一点微弱的反应,喻闻心甚至怀疑他已经死了。
“被蕴含雷火灵力的鞭子抽了几十鞭,还被温灵羽活剖心脏,要不是我和师兄救得及时,胸上的伤是真的会要他的命。”
她一面帮晏清舟梳理灵力,一面回答,看上去很头疼:“而且,他之前在临安城的伤还没好全,就被送到审判庭关押了。哎,那鬼地方,是给病人待的吗!托那帮家伙的福,寒气和灵力乱流同时在他体内乱窜。”
“他真的能醒吗……”症状比她想象中的严重,喻闻心皱起眉头,这家伙一周内真的能醒吗?她严重怀疑景安尘那话就是在诓骗她。
容烟沉思了片刻,失声笑道:“若他能苏醒,不是他在努力,是我和师兄在努力。”
这就是晏清舟目前的状况。
见晏清舟这个惨状,嘲讽的话语被她咽回肚子里,她只是俯视着他,眼里闪过怜悯,
真可怜,堂堂玄清剑尊,居然沦落到如今这副模样。
忽地,旁边的小药炉嗡嗡嗡地颤动起来,就像水烧开了一样。
喻闻心被吓了一跳。
“药可以了。”容烟神色如常,完全就是习惯了药炉的提示音。
随即,药炉自动飞起,向右偏斜一个角度,就像倒茶一样,深棕色的药液从壶口汩汩流出,正好填满药碗。
在少女惊讶的视线中,倒完药,它就降回桌面上,回归原位——看上去还挺骄傲。
容烟端起满溢的药碗,将它塞到一脸茫然的少女手中。
“你是他前徒弟,你来喂他吧。”
喻闻心瞳孔收缩,低头看了眼药碗,抬头对上笑容满面的容烟,她僵硬地转向床榻上的白衣青年。
“我来喂他药?真的假的?!”少女音调都提高了好几度。
紫衣女子略带深意地微笑着:“真的。”
“不——为啥你不亲自来?”她是医修,灌药这事理应她做得熟,让她一个生手来是什么意思,嫌晏清舟死得不够快,送他一程吗?
“锻炼一下嘛,”容烟眨眨眼,满脸期待,“反正你也是星陨谷的医修了,提前学习给伤患喂药不也挺好吗?而且还有尊者亲自指导喔。”
喻闻心嘴角抽了抽,表情及其扭曲,“行,喂就喂。”
见她答应得直接,容烟稍稍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她后悔了。
因为,喻闻心面无表情,直接将热腾腾的汤匙塞进了晏清舟的嘴里。
“不是这样喂药的!”
容烟差点被吓死。
最终,喂药还是由这位自找苦吃的尊者亲自来做了。
……
另一边,流霜宗中。
老者坐在漆黑的书房中,传音石漂浮在他身前,微光闪烁,在昏暗的空间中尤为耀眼。
严策浑浊的双眸注视着浮空圆石。
“审判庭传来消息,玄清剑尊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顺便说下,我亲眼看见他的尸体了。”
传音石微微颤动,一道男声从中传出。
“假的,他没死。”
闻此,老者不禁叹气,脸上没有半分惊讶,仿佛此事正在他的预料之中:“果然如此,让流霜宗压迫审判庭处刑,此事实在急躁,只会无端让他们起疑。”
“那便让他们尽情起疑吧。”
话罢,男声发问:“这几日内,审判庭抓走了多少魔修?”
“魔修二十七位,异变魔物两百有余。”老者沙哑地回答道。
作为魔修的雇佣者,这可以说是极大的失误了。
“做得不错啊。”
传音石中传来不加掩饰的笑声。
不知是反讽,还是真心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