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萝紧紧握着镰刀,蹲下朝着第一株麦子割去,镰刀切入麦秆,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可第一下却割得有些吃力,麦秆只是勉强断开;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再次用力,这次麦秆顺利倒下,但切口却参差不齐,割倒的麦子夹在脚面和小腿之间,一定数量之后,放在地上。
又拔起一把麦杆儿,将麦穗拧紧向后一挽,将麦秸一劈两半平放地上,一般两铺儿就可捆成一个麦捆子。
阳光渐渐变得炽热,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麦芒刺得她的肌肤生疼,手掌也被磨出了水泡,可她咬着牙坚持着。
“你在这继续割,我去收麦捆。”
她点头继续,百里霜飔便抱着麦捆离开了;随着一个个麦捆子在身边整齐地排列,轩辕萝的动作愈发熟练,可身体的疲惫也在不断累积。长时间的弯腰劳作让她的腰背酸痛不已,每一次直起身都伴随着一阵酸麻;手臂上被麦芒划出的细小伤口,在汗水的浸渍下微微刺痛,手掌心的水泡也早已磨破,伤口处沾满了泥土与麦秸碎屑,疼得她不时倒吸凉气。
已经过去许久了,百里霜飔还没回来,她有些不放心,便起身去找人,城外找了一圈都没有 ,轩辕萝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她沿着回城的路一路呼喊着百里霜飔的名字,声音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回到城中,她穿梭在大街小巷,仔细地搜寻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直到在一个酒楼下,抬头时看到了百里霜飔,百里霜飔一身华服,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头发梳高髻,脸上画额黄妆。
对面坐着一个长相好看的男人,两人谈笑风生,那男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加掩饰的爱慕,轩辕萝的心猛地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她站在楼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她从未见过百里霜飔这般模样,与平时的潇洒随性截然不同,此刻的百里霜飔在这热闹的酒楼中,仿佛是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存在。
轩辕萝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在翻腾,这个男人是谁?百里霜飔为何会与他在此处如此亲密地交谈?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她正要冲上去质问,那个男人搂着百里霜飔的腰,吻了上去,脚步突然间像被钉住了一般无法挪动。
她回到城外田地,坐到地上,她没有继续收割,只是等着百里霜飔回来,太阳渐渐西斜,天边被染成了橙红色,余晖洒在她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田野里的蚊虫开始肆虐,嗡嗡地在她耳边飞舞,她却似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抬手驱赶着;终于,远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百里霜飔。
“阿萝。”
百里霜飔又是一身道袍,头戴莲花发冠,大步向她走来,衣袂随风飘动,神色间带着几分歉意和关切;轩辕萝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百里霜飔,没有说话,眼神里却藏着许多疑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百里霜飔在她身边停下,蹲下身子,轻声说道:“让你久等了,阿萝,我有些事耽搁了。”
她看着百里霜飔,没有说话,望着天空,她没有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她知道哭是最没用的,自小的经历让她学会了坚强隐忍,即便满心委屈与不安,也只是将所有情绪深藏在那双明亮而又透着倔强的眼眸之中。
“师父,天快要黑了,我们回去吧。”
百里霜飔点头,带着她回了城;这一个晚上她只是闭上眼睛假寐,时时刻刻听着身边的动静;夜半不知多少,身边有动静,她的身体瞬间紧绷,呼吸也变得轻浅而小心翼翼,耳朵更是竖得高高的,仔细分辨着声响的来源,百里霜飔起来了,穿好衣服悄悄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