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若来到柴房,望着昔日柔善表象下,实则心如蛇蝎的余氏,此时她早已不复往日光彩。余氏披头散发,眼神满是惊恐与绝望,蜷缩在柴房角落,身上华丽的衣衫变得破旧不堪,沾满灰尘与污渍。
靖安若缓步走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余氏的心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余氏,眼中毫无怜悯,冷冷说道:“余氏,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这么多年,你用尽手段,害我母亲含恨而终,如今是你偿还的时候了。”
余氏身体颤抖着,试图强装镇定,却难掩声音中的恐惧:“靖安若,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父亲的继室,你敢动我,老爷不会饶你的!”
靖安若立于柴房,居高临下,眼神如刃,冷冷逼视着余氏:“你还当自己是那个柔柔弱弱、惹人怜惜的靖府夫人?江城往事败露,父亲对你只剩厌恶。不然就凭你与父亲的情份,我也不能把你怎样。我也非容不得你,可千不该万不该恩将仇报害我母亲,犯下这不可饶恕的罪孽。父亲念旧不忍取你性命,我却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听闻此言,余氏却忽然冷笑起来,那笑声在这寂静的柴房中显得格外突兀:“靖安若,你就这么笃定自己赢了?你真以为是我处心积虑要害你母亲?哼,你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靖安若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警惕:“事到如今,你还妄图用这些花言巧语来迷惑我。你的话,哪怕半个字,我都不会再信!”
余氏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轻声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刻你觉得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靖安若稍稍俯身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一字一顿,仿若从齿间挤出冰碴般说道:“纵是你巧言令色,迷惑人心,我也半字不信。对了近日梅香四溢,旧人入梦,可曾心有愧疚?女儿风光出嫁,生母却不得相送,这般剜心之痛,滋味如何?你当父亲是依靠,他可曾来看你一眼,求而不得望而不能,旧梦人是凉薄人,这就是我的父亲。”
“我本欲将你千刀万剐,让你在无尽折磨中,一点点偿还对母亲犯下的罪孽。可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我耗费心力。”靖安若神色冰冷,言语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嫌恶。
余氏缓缓挺直脊梁,神色间带上一丝诡异的傲然,开口道:“靖淮谷凉薄,我早已知晓,今日下场我也早以预见,只是这一天来的太早了些。我虽出身不堪,可这半生,享尽靖氏夫人的尊荣。吃穿用度,旁人难以企及。反观你母亲名门贵女,这荣华富贵终无福消受。我更养了个好女儿,辰王对她青睐有加,赐予侧妃之位绫罗绸缎堆积如山,金银珠宝多不胜数,享众人膜拜簇拥,而你不过是靖氏弃女。你母亲斗不过我,而你也永远越不过若雪。”
靖安若听闻,眼中闪过一抹极度的轻蔑,唇角勾起的弧度愈发冰冷,宛如腊月的寒霜:“你竟还能大言不惭至此,实在可悲又可笑。你所谓的荣华富贵不过是虚幻泡影,一碰就碎。皇家荣宠,不过是流水易逝的君恩,你最好期待辰王永不厌弃若雪。我母亲高洁,从不擅弄手段,她这一生的污点就是救你,你下去向她赎罪吧”
说罢,她一挥手,禾颖立刻端上一个托盘,托盘上,一盏黑釉瓷杯盛着散发幽光的鸩酒,在这昏暗的柴房内,透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靖安若缓步走到余茉面前,眼神冰冷如渊,犹如索命恶鬼。
余茉瞪大双眼,眼中的傲然瞬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恐惧。她连连后退,抵在墙角,声音颤抖:“不……你不能杀我,我是若雪的母亲,若雪不会放过你的!她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靖安若冷笑一声:“比起那淡若似无的姐妹情份,我更想要你的命。你早该死了,为了若雪顺利出嫁,多留你几日,已是我的仁慈。我自问待若雪不薄,她若不明是非,我也不介意做个恶人,让她偷来的荣宠不复存在”
余氏双眼瞪得仿佛要喷出火来,脸上写满了怨毒与愤恨,咬牙切齿地嘶喊道:“靖安若,你好狠毒的心肠!”话音未落,她便如同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朝着靖安若猛扑过去。
靖安若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侧身敏捷地一闪,余氏扑了个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两个下人见状立刻按住了疯癫的余氏。靖安若冷冷一笑,凑近余茉嘴边,强硬地捏开她的下颚,将鸩酒缓缓灌入。
余茉拼命挣扎,酒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但仍有不少被灌进肚里。很快,她的身体开始抽搐,脸上肌肉扭曲变形,眼神满是痛苦与绝望。她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靖安若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眼前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蝼蚁。片刻后,余茉的身体渐渐停止抽搐,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靖安若看着余茉的尸体,轻声说道:“母亲,女儿终于为您报仇了。您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言罢,她转身走出柴房,阳光洒在她身上,可她心中的仇恨,却随着余茉的死去,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