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开车回家的路上,阿尼曼鲁注意到了儿子的消沉。
克里斯头也没抬,迅速回答:“没什么。”
这明显是有什么。阿尼曼鲁受伤了:“啊!优酱居然有秘密不跟爸爸讲了!”
克里斯无奈地笑,强调说:“真的没什么。”
阿尼曼鲁眼角瞟了儿子好几眼:“就算是棒球社的事也不愿意跟爸爸说吗?好歹我也是前职棒选手……”
克里斯的表情有了点变化,阿尼曼鲁这下不说话了,静静等待儿子吐露心声。
不知道克里斯经历了多少思想斗争,过了好一阵儿,他才慢慢问:“爸爸,你有没有遇到过投手……保留自己体力,不用力投球的情况?”
‘跟阿异有关系吗?’阿尼曼鲁慎重起来:“职棒里很常见吧,只要能解决打者,当然是越省力越好。投手投球是反人体力学的,太容易受伤了。谁都想延长自己的职业寿命,不想受伤吧。”
克里斯皱着眉,继续问:“那练习时也不用全力也常见吗?”
‘练习当然没有了!’但涉及到复杂的朋友关系,阿尼曼鲁不想因为这个答案扩大投捕的矛盾。他直接问了:“你在说阿异的事吗?那你为什么不亲自问他呢?为什么练习时也不用全力?有没有可能手臂不舒服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一说到手臂不舒服,克里斯的脸扭曲了一瞬:‘对着御幸可没有不舒服。’他不想说话了,就应付着爸爸:“我知道了,我会抽时间跟他谈的。”
阿尼曼鲁见过阿部津,大致了解他的人品,不想让他俩吵架消耗克里斯的精力,但也不想克里斯在这段朋友感情中过于退让而吃亏,就斟酌着说:“阿异是个很有天份的投手。我听过一句话:如果你觉得某人能力很强,很与众不同,但他的行为却不符合社会期待,那你的想法就错了。事实上,正是因为他们能力很强,很与众不同,所以行为才会不符合社会期待。阿异练习都不用全力确实有很大问题,但就算是这样,你们也需要好好聊一聊。不管是哪支棒球队,正捕和王牌不和都是崩盘的前兆。”
完全没有安慰到点子上。克里斯憋了半天忍不住抱怨:“他明明说今天七点半前回来我们谈一谈的。结果等到八点半,我们离开学校他都没回来。”
“啊……”阿尼曼鲁这下没办法了。
克里斯继续说:“他和初中时候的后辈去买东西,还带着队里的一年级替补捕手………”克里斯忍了半天,没把阿部津对御幸就会全力投的事说出来。但他脸色上还是带着些忿忿。
阿尼曼鲁恍然大悟:‘又是投捕间争风吃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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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收获很大。’御幸正在分析队伍的王牌:‘我以前以为他是那种非常严格刻板但关心后辈的人。但今天发现不仅是这样。他家的经济条件出乎意料的很差,但他并不因这样而自卑,是一个内心强大又坚定自信的人。这种人很难因为其他人改变自己的想法,不随波逐流。作为投手,他一定有自己的投球喜好。如果不能了解他的想法,配球一定非常容易被拒绝。而从我入队以来,不论是练习赛还是正赛,他基本不对克里斯前辈摇头。这说明要么是因为他俩身心合一,是完美的伙伴;要么,他俩的配合,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御幸想了想,问若杉:“你初中时接过阿部津前辈的球,当时你是怎么配球的?”
若杉愣了下:“配球大多数时候由阿异前辈决定,我只负责把他的球接到。”
御幸鄙视若杉:“投手又看不到身后的情况,怎么能让投手配球?”
若杉不以为耻:“当然是因为前辈很可靠啊!”他举起右臂:“我是强打型捕手,不擅长配球,也不喜欢配球。交给前辈正好。”
“完全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御幸实在受不了若杉,开始继续思考:‘既然阿部津前辈以前习惯自己配球,那为什么现在却一丝配球的想法都没有?中间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应该抽时间看看去年的比赛录像?’
若杉看着御幸挑了挑眉:“你真的很努力呢!挖克里斯前辈的墙角什么的。”
出乎若杉预料,御幸“哈!”了一声,看着特别高兴。
御幸眼中充满着野心:‘我要超越克里斯前辈,成为正捕。当然得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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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在卧室中做着数学作业:‘还是数学好,只要将某个想法套进去,就会顺利的得到答案。与之相反,阿异就难搞多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啊!其实黄金周回来跟他聊天也好,到时候说不定我就冷静下来了。而且现在阿异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的练习出了问题,如果黄金周对强队投球,说不定他可以自然调整过来。…………’
‘不能再想了,还是写作业吧!’他按按太阳穴,试图将繁杂的想法从大脑中剔除,让自己专注于题海中。
但没用。某件事依然固执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着御幸用全力,但现在还是不要向其他人包括阿异提起。这只会说明作为正捕的我,没有引导出王牌潜能的实力。而且阿异自己都未必意识到了,他近期只对御幸全力投过球………所以为什么阿异会对御幸全力投球?’
楼下,阿尼曼鲁陪着太太看电视,顺便交流儿子的小烦恼。
“………好像是因为阿异陪着另外的两个捕手去逛街,没赴他的约,就不太高兴了。”
“怎么?陪其余人逛街不理我的优酱?有哪个捕手比优酱还要好吗?”泷川太太也生气了,为儿子打抱不平:“见异思迁……喜新厌旧……”
美国人阿尼曼鲁被太太的日语吓住了:“这些词……能用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