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冈说:“首战的意义谁都能理解。丹波,你是王牌,第一场由你先发。”
“是!”
“夏天赛程紧密,我们必须适当采用继投方式,既要保持投手状态,又要减少肩膀消耗。所以丹波,这场比赛,你只有50颗球的时间。”
丹波重重点头:“嗯!”
“伊佐敷,比赛中你要做好准备!”
“是!”
“御幸!你也一样!”
“是!”
————
“第一场没我的事啊———”阿部津瘪着嘴,悠哉悠哉地踢踏着步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忙什么,该去哪里。
“阿部津前辈!”
阿部津回头。
仓持举着他的棒球日记,尴尬地问:“前辈,我有些没看懂,可以拜托你帮我讲讲吗?”
总算能不闲着,阿部津非常乐意:“可以啊。”
两人一起坐到小会议室中,阿部津把盗垒失败集锦打开然后暂停。
盗垒需要注意的是投手的投球时长,捕手接球后的传球时间,自己的离垒距离,跑垒速度等等。有的投手就很容易被盗垒,因为他抬腿后投出球的前摇很长;有的捕手也很容易被盗垒,因为他传球很容易传到中外野。
仓持这段时间也查了很多资料和视频,基本了解了各项要点。
他的疑问是:“前辈,离垒多远算安全?”
他指着阿部津的笔记说:“前辈你写两步远,然后又写螃蟹步三步。而有的视频说2.5米—3米,有说3—3.5米的。我试了下您笔记这种做法,大概只有2米多,这个距离是不是过于保守了?”
“………”阿部津一言难尽地看了眼仓持,然后直接起身,把椅子挪开,留出位置给他演示。
他把水瓶放在桌子上做标记:“这是一垒垒包。”
然后他从这里向右转,面向二垒的方向向前走,嘴里数着步数:“1、2……”
仓持脸色已经变了。
阿部津接着向左转向本垒方向,小步迈螃蟹步:“1、2、3……”
他停下,重心压低看向仓持。这时,他所在的位置离水瓶绝对超过三米了。
仓持抽抽嘴角,明白关键所在:“我腿短……”
阿部津笑着说:“每个人的离垒距离不一样,它应该是你在投手牵制时能回垒的绝对安全的极限距离。你反应速度,观察敏锐,只要能在投手牵制时及时扑回一垒就没问题。”
仓持若有所思。
阿部津继续说:“你不是发现我只牵制两次就不管跑者了吗?有其他坏习惯的投手应该不少,如果是你,我认为能找到的可能性很大。”
仓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阿部津说:“如果能在比赛前多观察投手的投球,对你抓投手动作应该很有利。说不好,今年到最后真的要靠你呢。”
仓持瞪大了眼睛。
“好了!”阿部津播放集锦:“你来分析看看,这些人盗垒失败的原因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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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号的首战因为台风被迫延迟了。
丹波站在宿舍窗前,看着窗外的雨幕。雨水噼里啪啦顺着无序的风势砸在玻璃上,窗外的树被吹得七零八落,树上只有不多的叶子倔强地留着,其余的不知道是没看清还是被吹走了。
丹波看了会儿,忽然回到自己床位前,脱下衣服,换上了队服。
同寝的前辈懵了:“丹波,你要干什么去?”
丹波速度很快,他拿出自己的运动挎包,把投手手套、毛巾、钉鞋什么的一股脑塞了进去。
他说:“我去室内馆看看。”
“不是吧?!”前辈阻拦他:“这么大雨,万一感冒了受伤了怎么办?”
丹波拿出摇摇杯,冲好营养品,给前辈解释:“我不能不去。本来为了准备今天的比赛,这两天投球数就不多。这雨还不知道要下几天,要是长时间不投球,影响到肩膀状态就糟了。”
他把摇摇杯也放进运动挎包,从柜子里抽出雨衣套上。
前辈从床上跳起:“等等!我和你一起去!至少有人能帮你捡球什么的。”
丹波抓着门把手,回头笑:“不用了,前辈。这时候室内馆肯定有人!”
然后他用力推门,没推开,再用力推门,还是没推开。丹波脸涨红了。
前辈哈哈笑了一声:“看来你还是需要帮忙是吗?”
前辈穿上外套,拿出雨衣,穿上球鞋:“台风天出门太危险了,我们还是一起走吧。我把你送到室内馆再回来。”
他交代一年生说:“要是我半小时还回不来,你记得给教练打电话!”
一年生重重点了点头。
前辈和丹波一起,喊着“一、二、三!”用力推开被风顶住的门,从门口挤了出去。
“嘭!”的一声,门被风重重地带上了。
一年生走到窗前,担心地看着窗外:“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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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室内馆,丹波就看到好几件雨衣挂在移动白板上,还有两把接近裸奔的伞骨架躺在地上。看来不知道是哪个傻瓜打伞来室内馆,结果伞被风吹得牺牲了。
室内馆的屋顶上有的地方在漏水,地上某些地方出现了小水坑,部分漏的多的地方放上了桶接雨水。
移动白板旁的凳子上放着保温桶,桶上还腾着热气,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从厨房搬到这里来的。
场馆内传来发球机特有的噪声和击球声、呼喝声,听着人不少的样子。
前辈已经回宿舍了。丹波把雨衣脱下抖了抖,也把它挂在移动白板上。
丹波走到干燥的地方把挎包放在地上,把被雨水灌满的鞋脱下,换上包里干净的钉鞋。然后用毛巾擦干额上和手上的雨水,喝了两口摇摇杯中的热饮暖和身体,才拿出手套,向馆内走去。
“哟!”伊佐敷已经看到了他:“你来得也太迟了吧!”
丹波扫了一眼,东、森田、天泽、丸山、劝修寺、大崎……伊佐敷、克里斯、小凑、增子、坂井……这些前辈和同期都在。他们有的在练习打击,有的帮忙设置发球机,还有的正站在一旁休息,看起来已经练了不短的时间。
丹波别过眼睛挠挠头:“抱歉啊。”
克里斯笑着抓着球棒走过来:“要投球吗?”
丹波重重地点头。
克里斯放下球棒,戴上护具和丹波一起走到一条闲置的投球道。
丹波贴着克里斯小声问:“阿异呢?”以他对阿部津的了解,这人应该是来得最早的那批。就算他节约肩膀不想投球,也会去练打击才对。
克里斯瞟了丹波一眼:“这几天他因为首战不能出场,练得稍微有些过量。所以今天他打算吃过午饭再练习,这会儿他在隔壁帮仓持看跑垒。”
“……”
“光一郎,你明白吧?夏天和关东大赛是不一样的。既然你得到了王牌背号,就一定要做得足够优秀才行。”克里斯变得严肃起来:“像今天这样,来得比谁都晚,这是不行的!”
“……”丹波握紧了拳,肯定地说:“我知道了。”
克里斯满意地笑了笑:“你不需要太紧张。教练把王牌交给你,是相信你能尽到王牌的责任。你只要做到最好的自己就行。首战,我们试着50球完封对手吧!”
丹波咽了咽口水:‘50球?完封?’就算五局提前结束,一局也只能用10颗球!
克里斯说:“我不是一定要求你做到。但以这个目标为前提,努力去做没有问题吧!”
丹波深呼吸,站在原地,认真地看向克里斯:“我会试着去做的!我会把球投进你的手套,我相信你会帮我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