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垹——”
球棒精准地咬中球心,转瞬间小球就越过游击手头顶落地。森田扔下球棒,拼命向一垒冲去。中左外野手和游击手三人去追小球。
待森田接近一垒垒包时,他看到中外野手已经快要接近球了。他踩过垒包后又向二垒小跑了两步,确定对方捡到球,才遗憾折返回一垒,踩在垒包上开始摘护具。
此时无人出局,一垒有人。
东从打击等待区站起,抓着球棒走向打击区。
“将小球轰出墙去
是男人唯一的勋章
这是我们的人生信条——”
改编的应援歌响起,巨大的鼓声如泰山压顶般袭来,小号声尖锐刺耳,让安岛一时有些喘不上气。
他紧紧抿着嘴:‘要敬远东吗?如果这样……会变成无人出局,一二垒有人的局面。’
无人出局的时候,得点圈有没有人差别太大了。安岛被音乐扰乱了思维:‘只靠螃蟹球,根本无法解决东这种打者。可又不能轻易放他上垒……他有全垒打能力……’
有那么一瞬间,安岛甚至有些恨森田没打出二垒安打。要是那样,反正一垒垒包空着,多放一个跑得慢的东也就放了。
安岛将目光投向日下。
日下低垂着头,右脚一直在踢投手板前的泥土,肢体语言中满是烦躁。
‘他一定不愿意保送东,但是现在的状态……’安岛闭上眼睛微微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看向选手席——有些事情一定需要教练做决定。
教练给出暗号:‘保送东。’
安岛长叹一声,对着主审比了“4” 的手势。
主审直接对着东指向一垒。
森田嘲讽地笑了一声,直接向二垒跑去。
局势变得愈发有利。阿尔卑斯席上,应援团无比振奋,他们丝滑地换了曲子。
“男人心中自有自己的世界
就好像天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
结成腋下夹着球棒,边戴打击手套边向打击区走去。
伊佐敷大声喊:“阿哲!把球打出去!!”
作为第五棒,而且还是在东清国身后的第五棒。这个棒次意味着教练希望他能够给东提供支持,给投手施加更多压力,避免投手总是想着通过保送东来解决青道打线。从目前东被保送的次数来看,结成完全没有达到要求。
结城用力握紧了球棒,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依旧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
安岛看着结成,思考着接下来的配球:“他第一球的挥棒率不低,他的选球…… 打击率……”
日下目前状态不佳,他面对的又是对方的中心打线,安岛自然不敢要内角球。他打出暗号:“尽量投个外角直球。如果可以的话,投进好球带,不过投不进也没关系。”
日下摘下手套,想要捏捏自己的右肩,却又害怕让队友担心,于是停顿了一下,再次戴上手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需要每一颗球都投得完美,只要能抓到出局数就好。”
他看向安岛的手套。手套看起来有些小,距离也很远。他的脚在地面上擦动了一下,将那一丝不安压了下去:“直球…… 没问题的。”
“咻 ——”
小白球的轨迹明显不对!
安岛瞪大了眼睛,立刻双膝内倒跪地。
“嗒 —— 咚!” 小白球提前落地砸到安岛的护胸上向上弹起,森田和东立刻离开垒包跨了两步,森田垫步准备加速。可安岛第一时间起身,顺利接住了从上方落下的小球,森田和东只能赶紧回到垒包。
一坏球。
结城双手挥了挥球棒,重新做好打击准备。
“结城——打出去!结城——打出去!”看台上的加油声越来越大。
现在谁都能看出日下状态不好,大家都期望结城能将森田送回本垒,帮球队得分。
“嘭!”
“坏球!”
“坏球!”
三坏球,安岛叫了暂停。
可看台上的声音没有停歇,应援曲还在吹奏着,应援歌还在球场上回荡,依然有人在呼喊:“结城——打出去!”
结城是有无限开火权的。当球数是三坏球零好球时,教练一般会做出指示,让打者等一颗球看看。可结城打击时并不是这样,他可以像东一样,自行判断是否挥棒。
安岛搂着日下,两个人用手套捂着嘴,小声交流。
“结成和东的速度都不快,我们让结成打出去,抓双杀。哪怕让他们的一分也没关系,现在重要的是出局数。”
日下点头。
安岛继续说:“结成分不出你的螃蟹球和直球。我们等下投螃蟹球,让他挥棒!”
日下迟疑:“零好三坏,他不会挥棒吧?”螃蟹球变化幅度很大,很容易跑出好球带,日下潜意识认为硬塞直球进红中更为保险。
安岛笑了笑:“你听听这些声音,允许他不挥棒上一垒吗?”应援声不仅会给防守方压力,有时候也会让进攻方不能轻易退缩,特别是中心打线。
山呼般的应援声持续在喊:“结成——打出去!结成打出去!”日下的视线一瞬间有些模糊,一垒侧的人群一个个连接起来,形成一道黑幕,猛地向场内砸下来,把他吓得打了个激灵。
安岛说:“只要他想回应队员和应援团的期待,他下一个球一定会挥棒!”
安岛看着犹豫中的日下,表情一肃,问道:“阿尚,你想要继续投吧?想投下去你就不能怕!”
日下拉直嘴角,重重地一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