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伸手攥住边叙的衣服,往自己这边拉,原本就近的距离更近了,近乎严丝合缝。
两人的额头碰到一起。
不,不止额头,还有他高挺的鼻子受到阻碍。
边叙下意识的微微偏头,将鼻尖错开,手臂也因为距离的拉近搭在陈舒禹的肩膀,微微弯曲就能将人抱个满怀,完全笼罩。
边叙喉结滚了滚,两片嘴唇的距离不到一厘米。
这一次轮到边叙迷糊了。
内心翻涌的熔浆快要压制不住了,它们挣扎的声音好像震耳欲聋,叫嚣着——对,贴上去,就这样贴上去!
陈舒禹的眼睛依旧清亮,“感受到了吧,不热的,我没有生病。”
“……嗯。”
边叙的声音非常轻,比起回答,更像是发出感叹的无意义音节。
陈舒禹听见回答,眉眼弯弯,往后退了一步,“我就说。”
这个方法是他在手机上的短视频学的。
之前看的时候他还觉得这样完全就是多此一举,人类可以去他们创造的医院啊,贴什么贴?额头又不是什么能治万病的良药,贴一贴就能病好了。
但是现在看来还是很有用的,因为有时候人类的感知会出错,根本不需要去医院。
还有很多视频都是跟他们两个一开始一样的姿势,然后就亲上了,所以才带得他想那么多,他还是一只纯洁的小猫。
温热的气息猛地消失,额头轻抵着的力道也消失,边叙有点留恋的缓慢抬眸,甚至想把人重新拽过来。
但是陈舒禹完全没有察觉到边叙的恋恋不舍,心情轻悦的走到边叙身后,伸手推着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好了好了,我没事,你先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随着陈舒禹的力道往外走,身后关门的声音近在咫尺。
边叙深呼了一口气,伸手撑着门框,感觉后背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还好,还好刚刚陈舒禹推他的时候没有发现。
抬眸看了一眼身后的门,转身来带阳台,打开窗户,微凉的风吹过来,汗水吹去带来凉意,却吹不散他心里源源不断往上涌的炽热。
他想,他知道他的心态发生了什么改变,他知道陈舒禹在他心里的位置变成了什么。
他想亲上去,不是单纯的额头而是深入的唇。
他想他们的关系是可以随意说出的猫条而不是白灼虾,就如同那对情侣一样。
下面的路灯点点,边叙的内心翻涌。
从边稳华和许宛锦离婚后,他就没想过谈恋爱,他已经放弃了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他从许宛锦两人身上已经吸取了太多关于爱情的教训,他害怕去爱人,所以就从根本断绝这种可能。
即使是陈舒禹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也没想过恋爱,想的只是把人永远留在身边。即使他的内心深处知道这不可能,他也一直在逃避,从来不去想以后怎么办。
现在的陈舒禹不是猫是人,他还有自己的家人。
他在压抑自己的控制欲,他不想陈舒禹对别人关心,甚至想陈舒禹的交际圈和他是猫的时候一样,只有他。
所以当他听见从陈舒禹嘴里出现其他名字,即使是佘晖雪和王罗,甚至是蓝浦,他的心里也不舒服。
现在变成想要和他在一起,才好像更合理,因为这样他才是最特殊的,他才能永远和他在一起,即使是陈舒禹的家人也不能代替他的地位。
他原本想要的一切都能实现,且不会被别人破坏。
看来,他的身体比他的内心诚实多了,至少他的身体会诚实的表达出他对陈舒禹的欲望。
想着,边叙低眸看了一眼身下,转身坐到阳台上的单人沙发上,交叠起了双腿。
陈舒禹把人推出去关上门之后,心里有点臊的双手捂着脸,甚至有点想跺脚,他刚刚怎么能那么大胆直接凑上去,这要是一个力道控制不住,就以人形亲上了啊。
而且他们的鼻子还碰上了,在动物身上碰鼻子是非常亲昵的表现形式,叫鼻吻,还好他现在是人形。
不过如果真的以人形亲上了,他可是要对边叙负责的,他是一只守猫德的好猫猫,就是不知道他父亲母亲能不能接受边叙了。
把之前的事情解释清楚应该能接受的吧?
但是……前段时间好像出了什么事,他父亲母亲明确表示不太想他和人类在一起。
陈舒禹有点苦恼的皱起眉。
如果他坚持要在一起的话,他父母应该不会太反动……?
他到时候可以给边叙很多好东西,能让边叙不生病一直活得好好的,那可是他之前囤了好久的。
想着想着陈舒禹心里就高兴起来了。
水声慢慢消失,卫生间的门悄咪咪打开,一个头发上随意盖着毛巾的头探出来,那样子,甚至能幻视头上抖动的小猫耳朵,在房间里四处搜寻边叙的身影。
没看见要找的人之后,陈舒禹站直,抬手扶着头上的毛巾,一张被卫生间里的雾气蒸的几乎能掐出水来的粉嫩小脸上满是疑惑。
边叙人呢?
走了两步,眼睛一亮,目光定在坐在阳台的边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