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谢谢你。”伊迪丝有些意外,“你是…查理,对吧?”
查理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正在被火焰灼烧,或者被妈妈用刷子刷过。他不得不咬紧牙关,才没能让自己挡着伊迪丝的面吐出来。
“你…怎么知道呢?”他声音微弱地问,但还是又沙又哑,像吞了整张砂纸。
乔治在旁边噗嗤噗嗤地笑,查理真想用他自己的袜子堵住他的嘴。
“帕西菲卡提到过,”伊迪丝笑眯眯地说,“比尔、查理、珀西、乔治、弗雷德…最后两位是双胞胎,显而易见。”
“哦?是真的!”弗雷德一副吃惊的模样,“没有您的提醒,我还真不清楚呢!”
“真滑稽,我一直以为弗雷德是爸爸妈妈收养的孩子呢,”乔治戏剧性地说,“这可真是爆炸性的新消息!”
伊迪丝笑出了声,显然对比双胞胎的兄弟们,她更能接受他们出其不意的幽默感。
“总而言之,很高兴见到你们。”伊迪丝对为首的查理眨了眨眼,“你看起来是个魁地奇的好苗子,告诉我,你在学校进校队了吗?”
“我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查理说。
“了不起!”伊迪丝赞扬道,“你看起来既像一个找球手,也像一个击球手。”
查理感觉自己的肺部好像被一把钳子箝住,几乎无法吸进空气。他眼前发昏,直到面前铁门被关闭,奥德莉再次上前,指引他们前往观众席,他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大口呼吸。
“我还以为今天会失去一个弟弟。”比尔攀着他的肩膀,是他狠狠拍了查理的后背,才促使他忽然惊醒。
“没关系,”弗雷德避开父母,笑嘻嘻地小声说,“反正过段时间还会迎来一个,数量不会有变化。”
“哦,弗雷德!”乔治说,“爸爸妈妈很期待那是一个女孩子,所以数量没问题,但细节有变化。”
他们捧腹大笑,互相捉弄。到了属于韦斯莱一家的座位,查理发现比起前几场伊迪丝·菲尔德缺席的比赛,四周简直座无虚席!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一些属于霍利黑德哈比队的深绿色标志。
查理还见到了伊迪丝最好的两个朋友,宝拉·哈特和奥斯顿·麦克米兰。他们坐在视野最好的包厢里,两只手拉得紧紧的,这让查理感到好一阵不自在,狼狈地挪开目光,看向另一处包厢。
这间包厢里似乎都是一些有权势地位的巫师,查理是从他们的服饰打扮和高高在上的态度看出来的,其中有一位正襟危坐的女巫,鹰钩鼻,阔嘴巴,查理仔细回忆,发现那是曾经为苏格兰魁地奇代表队出战的卡特里娜·麦克玛,那套秘银长袍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流动着,如同毒蛇褪下的银皮。
麦克玛漫不经心地敛眸,似乎正专心致志整理膝间的羊皮纸,那上面没有一滴墨水,但纸间将会呈现什么样的内容,将完全由此场比赛引导。
浓雾逐渐散去,球场的六座镀金铁环在阴云下泛着病态的光晕,宛如六个被吊死的太阳。
伊迪丝踏上草坪时,听见观众席爆发出熔化的金加隆般的欢呼声——其中混杂着《预言家日报》相机快门贪婪的啃噬。
“万众瞩目啊,传奇击球手。”站在她身后的杰玛调侃道,“或许大半个英格兰巫师都来看你的复出比赛了,伊迪丝。”
伊迪丝微微一笑:“其中也有不少人不是来看比赛的,是来看我断成两截的扫帚的。”
她握紧光轮1500和击球棒,指腹摩挲着上面日积月累留下的深浅指印。更衣室的霉味混着扫帚护理油刺入鼻腔,她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那盆摆在小屋里生长茂盛的泡泡豆荚,沾染了小屋内的气息,也在伊迪丝最为潦倒的那段日子里,安静而体贴地见证一切。
“放心好了。”格温妮丝活动四肢,她的短粗脖颈发出骨头磕碰的咯吱声,“游走球再狡猾,也比那些法律文件诚实多了。”
赫罗纳和帕西菲卡对视一眼,当莉欧拉因为陷入赌场风波而被暂时停赛的时间里,她们的默契在训练中逐渐提高。
赫罗纳突然伸手搭在伊迪丝肩头,对她咧嘴一笑:“我的祖母说过,压力是最烈最佳的红酒——但千万别对着瓶口灌。”
伊迪丝哭笑不得,无奈地摇摇头。
“别担心,”她对队友们说,“我准备好了。”
伊迪丝跨上光轮1500,在哨声撕裂云层时猛然俯身加速,在疾风的呼号中,她嘴唇翕动。
“准备好——击碎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