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为何不能?
这一瞬间,简从和的面前像是打开了一扇门户,豁然开朗。
简从和忙调整气息,汇聚灵力,很快凝出了第四簇灵火。
岂料这火被送入丹炉后,竟又如从前一般忽大忽小,在丹炉中横跳乱蹿,根本不受掌控,不仅没有压制寒气,反倒扰乱了原本的平衡。
“大师姐。”简从和眼见着丹炉上的避火符被燃尽,眼底一片绝望。
完了!
避火符被他毁了。
大师姐的信任被他辜负了。
“啪!”虞今朝伸手在炉顶拍上了一张新的避火符。
“简从和!”她严肃道。
简从和心里一惊,猛地抬头,盯着那张新的避火符。
“只要灵力足够,这符我可以画无数张,就好像你的灵火,可以凝聚无数簇,它源于你就该受控于你,符只是衡量掌控程度的尺,从前没有尺,但人一样画得出直线。”
叮!
一声脆响伴随虞今朝的话在简从和的耳边炸响,周围的一切顿然消失,他怔然望着四周的混沌,身体好似轻的悬在空中,飘飘然还在上升。
福至心灵间他缓缓闭上双眼,看不见的黑暗里燃起四团火。
他试探性地靠近,又害怕灼伤,忽然他的耳边回荡起虞今朝的声音:“它源于你。”
这样想着,火焰随之变得柔和,他尝试接纳,而火焰也如他所愿,它们绕着圈缠绕在他周身,转着转着忽然朝着他的额间撞了过来。
“吧嗒!”以此同时有丹药落入丹炉的轻响,药香四溢。
但简从和全然无心顾及,他的周身荡起猛烈的波动,他陡然间睁开眼,冲入庭院之中。
紧跟着有天雷落下,洗涤他的身心。
虞今朝送出几道灵符圈在简从和渡雷的四周,又望了一会儿,将目光收回来,素手拉开丹炉,取出了那颗丹药。
服下去后,一股火热的灵力顺着她的经脉游走开来,每到一处魂钉便传来一股钝痛,全部经络游走完,十二枚魂钉尽数压制。
虞今朝闷哼一声,这一次却不是因为痛苦,而是灵力充盈的刺激。
白玉灵根承载超乎常人的天地灵气,可十几年来,却因为魂钉,这具身体被迫受制。
如今,禁制压制,原本属于她的灵气全都回来了。
虞今朝闭目运行心法,周围的灵气源源不断朝她涌来,衣袂翻飞间,她的气息迅速攀升。
练气六层、七层、八层、九层.....
原本的阻碍,在她眼前轻易消失。
“大师姐?”刚刚完成金丹期晋升的简从和,不可置信地朝着屋内看了过来。
眼前的人还是他的大师姐,但绝不是他们口中的废物。
虞今朝不言,快步冲了出去,简从和紧随其后。
虞今朝停在弟子居前的空地,漫天黑云,风雨欲来,惊雷携着天威浩浩荡荡而来。
简从和仰头看着,满脸震惊,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料到这是筑基期的阵仗,便是金丹元婴期都未曾见过。
他顾不上调息,忙展开灵力,替她护法。
而在宗门内的弟子,也都觉察出了异常。
“谁在渡劫?”
“这么大的阵仗,应该是哪个长老吧?”
“好像是从邀月峰传来的。”
“还是一大一小两回。”
“那定然就是月山瑶长老和简从和。”
三道天雷落下,虞今朝白衣破损,但面色不改,又是三道落下,虞今朝呛出一口血。
最后三道却迟迟不落。
天雷有洗经伐髓之效,越是浩大作用越是深远,但同样危险也就越大。
简从和一边护法,一边忍不住替她担忧,虞今朝的身姿单薄,在天雷之下,如同沧海一粟。
正在他忧虑之时,“啊呜——”声音中带着对天雷的怒意,一个小兽从屋内冲了出来。
他赶忙伸手去拉千机兽,却只是堪堪擦过毛发,“别去!”
虞今朝望向冲到她脚边的小兽,挂着血的嘴角朝上勾了勾,“要同我一起吗?”
小兽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惧意。
“那便来吧。”
说着,千机兽化作本命剑,被她执在手中,虞今朝挥剑指天,眼神坚毅,再次逐字逐句道:“那便,来吧!”
随即,最后三道天雷落下,她提剑挥扫,剑气如虹。
“大师姐。”简从和直直看着这一幕,喃喃道。
可天空中的黑云仍未消散,虞今朝的气势尚在攀升。
简从和心头一跳。
难道要连破两境?
当即脑壳一痛,就是师姐扛得住,自己也扛不住。
他刚刚破境,金丹期尚不稳定,又护了这等阵仗的法,一想到要是再来一次刚才那个架势,小腿肚子就打转,赶忙喊道:“大师姐,我虚了。”
虞今朝笑盈盈地朝他望去,最后的灵力攀升堪堪停在筑基末期破境的一线。
她上一辈的经验在身,再加上这具身体十几年的积累,轻易可破两境,但破境速度并非是快便好,更要紧的是巩固,本来虞今朝也没打算今天就破到金丹,而且月山瑶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她一口气连破两境,也难免刺激他狗急跳墙。
头顶的黑云散去,她掐诀给自己施了一个除尘咒。
千机兽变了回来,窝在她的臂弯间酣睡,陪她经历渡劫后,它浑身毛发比之前更有光泽。
虞今朝走到简从和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虚就得补。”
说完,不待其回应便回去闭关,巩固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