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我重新整理出来的武库借调以及收回等记录,发现五年前十一月十七日发放出去一批火铳,共五件,收回四件……”
“当时的记录显示,任务期间丢失,后续寻找没有收获……”
楚同朝指着账册页面的一处:“那次任务,是追击潜入牙洲的北方蛮夷大骊的细作……”
“大骊人擅远程射击,常使用暗器,武器抹毒,毫无禁忌,以歹毒狠辣闻名……”
“而我牙洲的军防力量,那时候尚未成熟,卫所还未建立,只驻扎了三千人规模的军营……。”
楚同朝说着抬头看向常棣指挥使。
常棣微微点头:“不错,次年,卫所才正式成立,之后我便受陛……太上皇之命来此坐镇……。”
他浑厚的嗓音变得有些低沉,任命他的是之前的皇帝。
之前的皇帝主动退位,顶着“太上皇帝”的头衔保住了性命,算是很不错的待遇了。
当今皇帝登基快半年了,牙洲卫所仍旧安然,没有变动,并不表示常棣就能高枕无忧。
“你想重新寻找那批武器?”常棣面色平静地看着楚同朝。
这小小的兵曹参军来自京城,似乎想调查武库。
楚同朝回道:“是的,指挥使大人,章同知,我想明日去记录的当时追捕地方看一看。”
常棣爽快道:“火铳珍贵,失落在外存在诸多隐患,难得你有心,你自己看着办吧。”
楚同朝直接找上他,无非是想要点特权,点的事件是他上任之前发生的,又是正常公务,他自是没什么意见。
得了最高长官的话,楚同朝心中满意,面上感激,行礼过后,正要准备离去,有人进来禀报。
“指挥使大人,韦先生求见。”
“进来吧。”常棣没有早已过了下值时间还公务不断的不悦。
听是军医,楚同朝不急着离开了。
一身书生打扮的中年男人进来,大方地问候了各位大人。
“韦先生何事?”常棣态度亲切。
卫所的官员大多都是武官,很多都被韦大夫医治过,与大夫关系都很好。
章同知微笑道:“先生好像有好事呐?”
韦大夫神情放松,眼里隐约透着笑意,心情很好的样子。
韦大夫望着众人,对指挥使大人笑道:“指挥使大人,我来是想询问鸩毒。”
“鸩毒?”常棣忍不住挑眉,这可不是什么好玩意。
大夫解释:“大人,我刚收到友人消息,说手里有一物,好像是鸩毒之解药,但无法验证,向我寻求帮助……”
“最佳验证之法,自是拿鸩毒来试,此毒罕见难得,小人只能向大人求助。”
大夫带着期待的目光望了在场的人一遍,似乎再说:你们,谁有啊。
众人明了,第一反应都是质疑。
“大夫,你那友人莫不是吹牛的,此等解药寻常人哪可能有?”佥事秦凯直截了当。
章由海看了耿直的同僚一眼,也对韦大夫道:“韦大夫,或许那人只是想借你的手获得毒药,看来心思不纯啊。”
好家伙,他直接阴谋论!
指挥使常棣微微点头,赞同下属的猜测:“若民间真出现此毒解药,那自是难得的喜事,只是,我只知此毒皇宫有,解药也在皇宫,我这儿是没有的。”
他直接幻灭掉军医的期待,提出皇宫,警告他的那个友人,别动这种毒的歪念头。
楚同朝沉默,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明白大人们的警惕,韦大夫也不失望,这是早有预料的回复。
大夫道:“我那友人与我相识二十年,行医十几年,人品我保证,他也是信任我才告诉我这件事,他来过卫所,给军户进行过义诊,就住在新风镇,是新风镇济心堂的大夫。”
大夫看向楚同朝,他知道这外表散漫的兵曹参军就住在新风镇。
他相信友人不会拿自己寻开心,也好奇友人的解药从何而来,希望这事引起楚同朝的兴趣,回家后顺便去友人的医馆打探打探。
“贾大夫……”章由海看向指挥使大人,表示他知道那位大夫,韦大夫所言非虚。
剧毒解药的价值不只是解对应毒药的毒,还提现在它的研究价值上,剧毒的解药通常含有其他作用,比如,制成其他解药。
鸩毒解药确实吸引人,即使碰上这毒的概率很小,但拥有解药也多一份救命保障。
常棣岂会不明白韦大夫的意思?
他没多考虑,就对楚同朝道:“我记得楚参军也住在新风镇,若得空能否去那济心医馆瞧瞧?”
这非公务,但指挥使开口,楚同朝自是不会拒绝:“这事还真令人好奇,希望不让我们失望。”
待楚同朝离开卫所登上马车,天已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