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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天香楼内。
苏沅卿有些疑惑地收回视线,但因得时间紧迫,倒也容不得她继续细想。
她转身回来,正欲抬手接着弹琴,倏忽,一阵脚步声自门外传来,苏沅卿便站起身来,将窗户关上,随即走至包厢门口,轻轻拉开木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戴着帷帽的男子,虽是瞧不清面容,但据其身形,大致可以判断出这就是萧暮归无疑。
苏沅卿红唇轻勾,垂首压下眼底的神色,对着他缓缓行了个礼,将声音压低,原本清凌的声音变成了红胭略带妩媚的声音:
“红胭,见过主子。”
“起来吧。“
那帷帽后的人轻笑了一声,熟悉的温润声音便从那后头传来,听着气血甚足,再无在皇宫中的病弱模样:
“红胭,近日天香楼可有异常?”
苏沅卿摇了摇头,随时站起身来,姿态仍是恭敬:“回主子,并无异常。”
“那便好。”
萧暮归往前走了两步,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将头上的帷帽摘下,侧首笑得温和。
他倒了盏茶水,却又不饮,只是把玩着那做工精致的茶盏,缓缓问道:
“红胭,你可知我今日来此作何?”
苏沅卿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答道:“主子今日来是要查探天香楼中的财宝是否还在,以及揪出楼内皇上的眼线,之后再派人来将财宝转移回九皇子府。”
“嗯。”
萧暮归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将盏中清茶饮尽,站起身来,面色倏忽变得沉肃起来,“你随我来地库一趟。”
“是。”
苏沅卿跟着萧暮归来到了天香楼的地库。
映入眼帘的,是一箱箱的黄金白银,角落处堆积着的,是数之不尽的首饰财宝,地库虽是昏暗,只有一点微弱烛光,但因得这无边财宝在这,金光熠熠,银光闪闪,忽地一瞧,能让人被晃得险些瞎了眼去。
“嗯,确实没少。”
萧暮归走至旁处,似是在细细打量着这些宝物,时不时地翻动一下,看有没有人将它们掉包过。
苏沅卿则是暗中观察着这地库的构造,同时回想着进入地库的路线,筹谋着到时候给萧暮归来一个釜底抽薪。
“红胭。”
萧暮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苏沅卿长睫轻颤,正欲压下眼底的沉色,疑问的声音近乎脱口而出:“主……”
倏忽,一把匕首抵在她的后腰的腰带上,锋利的刀刃透过轻薄的腰带和衣裳,直直地戳在苏沅卿的腰上,她瞬间便眼睛瞪大,僵在原地。
“沅卿。”
萧暮归笑着凑近她的耳边,温柔地说道:“你来这天香楼找我,可是想我了?”
“放屁。”
苏沅卿冷笑一声,声音也恢复了原先的样子,虽是清灵澄澈,却在面对萧暮归时,总带着些恨意:“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红胭不会唤我主子,她一直都唤我为殿下。”
萧暮归说着,还颇为可惜地轻叹了一声,“可惜啊沅卿,你这个计划分明天衣无缝,却败落在这样的小细节中。”
“既是你又回了我身边,那便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不如……”
“放开郡主。”
一道冷肃的声音自旁侧传来,萧暮归感觉到脖颈一凉。
他缓缓转首看去,只见元亭脸上覆着的面纱早已不在,脸上和身上有无数血迹,左眉处还有一道一指宽的伤口,此时正目光沉沉地盯着他,手上还拿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剑,抵在萧暮归的脖子上。
萧暮归见着元亭手上的剑,忽而面色一沉,冷声问道,“我的暗卫们呢?”
元亭声音淡淡,“都死了。”
“什么!”
萧暮归顿时气急,那可是他的暗卫中最为精锐的几人,不曾想今日来这天香楼一趟,竟是全都折在了这里。
元亭见萧暮归迟迟不动,便朝着萧暮归迅速攻来,萧暮归躲闪不及,只能放弃苏沅卿,跟元亭对打。
元亭方才在外头消耗了太多体力,此时体力不支,再加上身上有伤,武功有损,竟是让萧暮归跟他打了个平手,且渐渐有压制之势。
元亭跟萧暮归僵持着,对着苏沅卿喊道:“郡主,您先走!”
“不准走!”
萧暮归气极,想要上前去将苏沅卿拦住,却被元亭奋力一击打中腹部,他顿时便脸色惨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沅卿消失在地库尽头。
倏忽,萧暮归冷笑一声,对元亭冷声说道:
“既然你放走了她……”
“那你便把命留在这吧。”
这边,苏沅卿借着她前世记忆中的暗道,顺利地从天香楼中跑出,直直地朝离这边最近的太子府跑去。
元亭尚需支援。
如今这般紧急状况,也不知萧清辞回府没有。
但愿他府上的人能帮她一下。
不多时,苏沅卿赶到了太子府门口,门口看门的两个侍卫见着苏沅卿眉目陌生,正欲将她打发走,苏沅卿急忙躲闪,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
“我是嘉宁郡主苏沅卿。”
“现有急事,求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