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份鱼蛋。”
“好嘞，稍等记得几分钟。”
裴云玦一边打开手机扫码，漫不经心道:“有啤酒吗？”
老板抬起头来，微微愣住，回答道:“我这里没有，去旁边的便利店买吧。”
“行。”
老板低头忙活，又自顾自地说道:“鱼蛋配啤酒，我就见过两个小姑娘这样子吃过。”
“小伙子，你是第三个。”
裴云玦扫了十块钱过去，不咸不淡地说道:“扫过去了。”
“诶，好，谢谢啊。”
“鱼蛋配啤酒是什么味道？”裴云玦突然问道。
老板笑吟吟道:“这我还真没有尝吧，你试试看啊。”说完把打包好的鱼蛋拿给他，“小伙子，好了，好吃再来啊。”
散发着香味的鱼蛋一半淋上的番茄酱，一半淋上了芥末蜂蜜酱，又炸又烤，看起来有点油腻。
裴云玦工作忙，很久都没吃过这些东西了。
只是他三个月前看见赵至乐的朋友圈，她拍了小摊和摊主，入镜的还有许蓁。
配文:[鱼蛋配啤酒，有没有人能懂？]
他走到青蘅画室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半打啤酒，朝着黑漆漆的小巷子里走过去。
傍晚时分，许蓁见到了和她闹绯闻的男主角。
他带着黑色的鸭舌帽，路灯找不到三角梅的墙，身着暗色衣服的他似乎和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
许蓁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裴云玦站直，暗色的外套松松垮垮地穿在他的身上。
夜染黑了天空，也染黑了他的影子。
“来找你。”裴云玦声音有点沙哑，看见她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懒懒散散地倚靠在墙壁旁边。
许蓁连忙让人进来，“找我？”
裴云玦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和半打啤酒，许蓁定睛一看，是一份鱼蛋。
看着包装是她和赵至乐曾经吃过的那一家。
许蓁惊讶，“你怎么买了这个？”
裴云玦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道:“顺路看见就买了，听老板说鱼蛋配啤酒一起吃别有一番风味，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许蓁神采奕奕，道:“你不会在小吃街拐角那家买的吧。”
“好巧，我经常吃。”
“鱼蛋和啤酒挺配的。”
樊清这时候从客厅里探出头来喊着许蓁吃饭，在看见她旁边的裴云玦之后，目光变得疑惑。
许蓁正想着怎么介绍旁边的人的时候，樊清的表情又恢复平常，多看了裴云玦一眼，道:“你的朋友吗？一起进来吃饭吧。”
三人一起坐在餐桌上，家常豆腐，手撕鸡，白灼菜心，还有鱼丸汤，很家常的味道。
樊清看着双手接过她递过去的筷子低眉顺眼的男人，笑着说道:“我见过你，在电视上，你是演员。”
裴云玦坐得板正，道:“是吧，阿姨。”
樊清继续道:“不过我不是第一次见你，很久之前，我在北区的青桥公交站见过你。”
“当时你应该还上高中，”她看向许蓁，道:“蓁蓁也是东城一中的。”
裴云玦点头:“我们是高中同学。”
樊清恍然大悟，“那我怎么没有在蓁蓁的毕业照上看见你呢？”
许蓁连忙道:“我当时在文科班，分班了。”
裴云玦也跟着说道:“是的，我们高三不在意一个班。”
樊清“哦”了一声，后笑道:“那你们还挺有缘分的。”
这顿饭吃的很融洽，樊清时不时问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裴云玦对答如流，像是精心准备过的一样。
吃完饭之后，樊清主动承担了洗碗的活，让两个年轻人有空说话。
院子里蝉鸣声十分刺耳，不知名的虫子也在乱叫，幸得白天的热气被蒸发，风吹过来但也清凉，只是鱼蛋也跟着凉了。
许蓁用牙签插了一颗，放到嘴里，熟悉的味道，就算凉了也韧劲十足。
裴云玦道:“凉了就先别吃了。”
许蓁笑:“味道还是一样的。”她拿起新的牙签，把一个新的鱼蛋递到他的嘴巴旁边，对上了微微震惊的目光，下一秒她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还没来得及收回手，裴云玦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鱼蛋推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咬下了那颗鱼蛋。
他放开了许蓁的手，道:“确实好吃。”
许蓁整个脸都变得通红起来，“你……”
裴云玦突然弯腰，和她平视，对上她有些紧张的目光，道:“什么？”
一个人的眼睛，要是有了情意，便会变成座正在冒火的火山，源源不断地喷发一滚烫的岩浆。
许蓁只感觉周身炙热，她的头皮，耳朵，手臂上肌肤的毛孔，好像都在散发着热气。
“网上那些话，好像愈演愈烈了。”
她回过神来之后，说出了担心。
“导演和节目组都没人出来发声，难道要任凭舆论演变下去吗？”
“你今天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吗？”
裴云玦摇头，“不是，我是来看你的。”
“看我，为什么？”
“想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吧。”
这句话就好像过年的爆竹，一下子扔在许真的头顶，炸开了花。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道:“你不用这样子。”
“是那些人让你过来这样子说的吗？”
“大不了我直接澄清，你也不用再做这种事情。”
裴云玦突然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问道:“做哪种事情？”
“做你不喜欢的事，比如……”许蓁紧张得有些结巴。
“比如说跑到这里来看你，比如说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比如说和你表白，又或者，”裴云玦打断了她的话，“和你谈恋爱。”
许蓁整个脸红得想晚秋熟透的苹果，声音细如蚊子，“你也自己知道，不是吗？”
“许蓁，你好像一点都不了解我。”
“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不喜欢。”
“无关其他人，无关节目组，许蓁，我就是想和你谈恋爱。”
“你有不接受的理由和权利，我也有追求你的理由和权利。”
他低下头，离自己更近。
两人喷热的气息在那一刻交织在半空，许蓁轻咬唇瓣，道:“我……不了解你。”
裴云玦朝着她张开手臂，眉眼冷冽和柔情交织，竟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
“许蓁，我就站在原地，我不走也不跑。”
“你随时都可以来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