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到画室已经九点钟了,许蓁坐在客厅里打开那台旧手机点进微信看消息,赵至乐把饭菜热出来,道:“怎么用的这个那么久的手机。”
许蓁头也不抬起说道:“昨天上厕所手机进水了。”
赵至乐一脸无语:“你怎么不叫我。”
“都说我来当照顾你生活起居的大好人。”
许蓁抬头,“你睡着了。”
“而且我要上厕所,你还能怎么帮?”
赵至乐挑了挑眉,“我怎么不能帮?”
许蓁无奈扶额,看着她收拾桌子上的碗筷,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和黎沉光一起回来了?”
赵至乐头也不抬说道:“是人家非要载我回来的好不好。”
许蓁撑着下巴道:“难道说这就是桃花?”
赵至乐把餐盒扔进垃圾桶,无语地看着她,“纯友谊,纯得不能再纯了,我说我下班要去相亲,人家还说送我过去,说帮我参谋参谋。”
“谁有病带男性朋友相亲。”
——
晚上许蓁躺在床上,不敢翻身,怕牵扯到伤口,没了睡意,索性坐在床上。
帮赵至乐拉好被子桌子后,她下床倒了一杯水喝,这时候,那台老旧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因为款式老,所以铃声设置得很大声,甚至有些尖锐。
许蓁怕吵到赵至乐,还没看清楚是谁就直接接了电话,“我在画室门口,回来了。”
许蓁几乎是屏着呼吸跑下楼的,直到打开门看见那个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裴云玦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和橙花香,他俯身凑近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边,“想我吗?”
还没等许蓁开口说话,裴云玦继续说道:“我很想你。”
好久之后,直到对方的体温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两人1才缓缓松了手。
许蓁第一眼看见他更加壮实的肩膀,瘦削的脸庞,晒黑的小麦色皮肤。
而裴云玦第一眼看向她的脸,再到她的手。
许蓁下意识把左手往身后藏,只是没有他的手快。
第一句话不是责备和质问她没什么没和他说,他眼底泛起一阵心疼,“疼吗?”
许蓁摇摇头,“不疼了。”
裴云玦依旧看着那个伤口,许蓁再一次说道:“真的不疼了,你看。”
她挥了挥自己的手,表示自己不疼。
下一秒,嘴唇上传来一个冰凉潮湿的触感,伴随着喷热的鼻息。
浅尝而止,忽而一身风吹过来,连空气中都带着刚才和那个吻一样的潮湿。
——
裴云玦没离开,在楼上的一个次卧里休息,以至于赵至乐第二天睡眼朦胧地来到厨房准备许蓁做早餐的时候,看见一桌子的早餐时一度怀疑自己没睡醒,不然就是家里来田螺姑娘。
不对,是田螺公子,而且长得很眼熟。
赵至乐定睛一看,立马转身跑到房间里,冲着还在卫生间洗漱的许蓁说道:“你的田螺公子来了。”
许蓁吐掉最后一口牙膏泡沫,不慌不忙说道:“什么田螺公子?”
赵至乐一脸狐疑地看着她波澜不惊的脸,“不对劲,真是不对劲。”
许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什么不对劲?”
“昨晚来的,在旁边休息。”
赵至乐一副恍然大悟,穿戴整齐之后进到小厨房里拿了两个包子,对着还在煮粥的裴云玦说道:“田螺公子照顾好我们家蓁蓁哈。”
许蓁来到厨房的时候被裴云玦的阵仗吓到了,一桌子的早餐,包子油条烧卖豆浆牛奶,还有一大锅海鲜粥,她无奈道:“是不是太多了?”
裴云玦摘到围裙,道:“只有粥是我做的,其他都是买的。”
许蓁开玩笑道:“借花献佛呢,没有诚意。”
裴云玦帮她盛了一碗粥,道:“诚意都在粥里了。”
许蓁喝了一口,虾仁鲜甜,米粒又香又滑,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裴云玦接了个有关武侠的剧本,导演很严格,对他的评价是:有演技,但是太瘦弱了,在剧里刀都拿不动。
开机前为期三个月的封闭训练就是为了武打戏做准备,一天和四五个武打老师交流是常事,每天练到汗水把衣服浸透才休息,唯一的休息时间还总是在看剧本。背上手上腿上,全都是吊威亚之后留下来的勒痕。
昨天晚上休息后,他找陈荣拿了手机,没看假案许蓁的信息,倒是看见了来自黎沉光的几个电话。
他点了回拨,“什么事?”
两人的感情还是像当年读书一样,黎沉光知道他忙,也不墨迹,直接告诉他许蓁手受伤的事情。
“应该是前两天的伤吧,我听护士说伤口都结痂了,但是又被弄破了。”
“说是被开水烫到的。”
裴云玦一路开车来到青蘅画室门口时,神色淡漠,冷静得出奇,但是心里有一根紧绷的弦,任何一点风声都能让它断裂。
终于在推看门之后看见许蓁时,浑身由紧绷一下子松弛起来,像是注入了水,整个身体都是水。
许蓁撑着脑袋看着帮她剥鸡蛋的男人,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裴云玦挑了挑眉,“那么希望我走?”
许蓁道:“那可以不走吗?”
她只是爱开玩笑,没想到他说:“可以。”
许蓁意识哑然,张开嘴巴咬了一口他递到嘴边的鸡蛋,她不喜欢吃蛋黄,所以咬到了一点沙沙的东西之后微微皱了皱眉头,“我开玩笑的。”
裴云玦十分自然地把她咬了一口的鸡蛋塞到自己的嘴巴里,又给她剥了一个,这次是把蛋白和蛋黄分出来了之后,把蛋白喂到她的嘴边,道:“我不走,不可以吗?”
许蓁一愣,咬了上去,想了想,“可以,我缺一个帮我吃蛋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