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冲“嗯”了一声。
童州没回头的用拇指指着后面的房间,说:“登记好了就往里走,后面还有几个手续要办。”
“好,谢谢学长。”说完,刘冲放下笔往里面走去。
见刘冲放下笔,下一名新生赶紧上前来做登记了。
童州稍稍抬眼瞥了下登记册上面的信息,忽的瞪大了眼睛,喊了一声:“擦!刘冲?刚进去那人叫刘冲???”
喊完后可能觉得很失态,又赶紧低了头偷瞄着周围,寻找是否有回头的人。
已经进去办公室的刘冲听到有人喊,像看热闹一样回了一下头,短暂的寻了两秒钟没找到喊他的人,继续往里走去。
童州满脸不甘的拿着手机在一个专属群里发了个信息:【目标出现,目标出现!我特么的刚才眼瞎了,没看清!】
下面立即就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回复:
三西贝:【煞笔铁盆,挖眼睛!】
骚猴儿:【煞笔铁盆,挖眼睛!】
下面还有一个回复,铭哥:【实验室的小白鼠该喂了。】
*
后面的手续办的很顺利:填表、缴费、领宿舍号、领校园卡、领迷彩服......
刘冲凭着记忆在诺大的校园里东转西找,走了快十分钟才找到了家长休息处,远远的就见着老刘安静的坐在凳子上拿着那瓶水发呆。他与老刘一样,都是第一次离开B市。
面对A城的新奇与热情他们流露出的更多的是胆怯。尤其是老刘,看不见东西,心中那种无助感从踏上地铁起就已明显的流露出了,要不以老刘的性子绝不会一直以睡觉来掩饰这种紧张。
刘冲走过去安静的陪老刘坐了一会儿,喝了半瓶水,才拉着他起来:“走吧老刘,这是学校,人都很好,不用担心。我现在带你去找宿舍,学校太大了,咱们得找一会儿呢。”
“抓着我胳膊,”刘冲拍拍老刘的肩膀把胳膊递过去,又开玩笑的说:“你千万别狠得捏我肉啊,你知道我最怕疼。”
“小崽儿子,皮痒了是吧!”说着话,老刘故意揪了一把刘冲胳膊上的肉,刘冲也配合的叫了声“疼”。二人都笑了。
秋老虎带来的闷躁与初到陌生环境引起的局促不安统统融进了父子之间的玩笑中。
刘冲推着行李箱,带着老刘往宿舍楼走。
这一路上又有好几个好心的学长走过来帮忙,刘一一冲婉拒了,他说他想带着老刘自己找,顺便熟悉熟悉校园环境。
***
经管学院的宿舍楼不难找。
刘冲谢过了一位帮忙指路学长,又往校门口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程,在离校门口不远的地方看到了花木掩映中的一栋小楼。
小楼的红色外墙侧面贴着五个金色字:经管宿舍楼。
这是一幢老楼房,四层高,四面红墙中有两面半都被爬山虎围了。
郁郁葱葱的爬山虎新抽出的嫩芽红里透绿,煞是好看;灰绿色的爪子紧紧攀着墙壁,在这个秋日里也显得朝气又蓬勃,像一个个奔入大学怀抱里渴望向上又带着稚气的大一新生。
驻足立于宿舍楼下,不肖仔细去辨认,传入耳中最明显的就是大的小的行李箱轮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咕噜噜”声。
这声音不错,有大学那味儿!
宿舍楼下人来人往,由远及近或由近及远,皆是热情的交谈声:
“同学,你的宿舍在三楼305室,三楼左拐第三个房间就是。”
“谢谢学长。”
“真不用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不用,我行李很少,能拿得了。”
......
迎新的学长们与新生的对话好像是一首首优美的现代诗飘进了耳朵里,那个笼罩了六、七月的阴霾被镀了金光的八、九月一扫而净。
*
“刘冲!”
刚准备迈上楼前台阶的刘冲脚步一顿,连带着抓着他胳膊的老刘也跟着退了回来:好清脆的声音!
谁?喊谁?喊我?谁喊我?刘冲的脑中快速闪过了一圈熟悉的人影,声音全都对不上。
刘冲拢共也没几个朋友。
小侄子兼知心好友刘文金正在高三模拟题海的咸水里游啊游;王明杰留在了B市学汽修,又正生着他的气;一直鼓励他、与他并肩作战备战高考的人自高考后一直下落不明,而且还是个女生;毕业的那所高中学校考过来这里的也就只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