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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事人不说话了,刘冲不好再接着话题聊,也选择了沉默。
手里的烟燃了一会儿已经见了底,他掐灭火儿走远些,把烟头丢进了吸烟桶。
一去一回间刘冲想了个话题,问:“学长,你们大三忙吗?”
骆铭微愣随即莞尔,说:“忙。别的学院我不清楚,反正我们医学院的大三生还是挺忙的。”
忙吗?
前几天刘冲被陈一辰拉着去了次社团,社团里的一位学长以过来人的姿态给他们讲了很多东西,其中最主要的一点他记忆很深:大学的自由时间太多了,上完课无所事事闲的蛋疼。
为何医学院的学生就忙呢?难不成学校还给他们了开小灶么?
骆铭似是看出了刘冲的疑惑,又说:“原本也不忙。董教授最近新开了课题,论资历我们宿舍几个都够不着,教授说多个人少个人无差别,让我们几个跟着学学打个下手,刚开始是要忙一段时间。”
“忙了好,忙起来过的充实。我们经管这边就没那么忙了,没课时候也没有人管着,想学东西还得靠自学。”
刘冲实际上就是没话找话,他本就是想来安慰骆铭的,一直这么冷场岂不是与愿相违。
“嗯,所以,图书馆的坐位不好占吧,看你每天去的都挺早。”说着,骆铭又吸了一小口烟,把剩下的掐灭,走去了吸烟桶。
刘冲跟着他往吸烟桶那边走了走,问:“学长,你在图书馆,我怎么没见着你?”
他伸手又往兜里掏,抽出来烟后,说:“学长介意我再抽一根吗?烟瘾上来了,刚才那一根没搂住。”
“吸烟对身体不好看来就只针对我一个人?”骆铭明显是打趣他,伸手也抽了一根:“那我也再来一根好了,要不要就都不好吧。”
这次骆铭接了刘冲递过来的火苗,第一口也小口的试探着吸了一下,没咳嗽。
刘冲也给自己点了烟。
骆铭的打趣算可谓是个小幽默,听得刘冲略觉尴尬又觉好笑,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憋了一会儿顿觉心里畅快,轻松的吐了个烟圈,接着上个话题,问:“学长,你怎么知道我去图书馆了?”
骆铭紧跟着又抽了一口,还试着吐了个烟圈,说:“嗬!我们也去图书馆看书学习,听你这意思,怎么好像是觉得我们这些学长去图书馆是多不可思议的事儿?”
刘冲说了一句“没有”,他话刚出口还未说完,骆铭就又说“其实也没见过几次,大都是我路过图书馆门口时看到的。”
他偏头看向刘冲,昏暗的灯光下,有点让人看不清眼里是笑还是光影。
骆铭停顿一下,继续说:“你想说我怎么不喊你一声对吧,其实也不是故意不跟你打招呼,隔得有点儿远,我还没走过来你就背着包进图书馆里去了。”
刘冲不禁挑眉不语。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他只是想说“没有,图书馆三楼人很少,座位不紧张”,怎么就往“打招呼”上面扯了?
军训都特么过去这么久了,教官也归队了,骆铭学长还能揪出来这个小辫子开刘冲的玩笑,莫非存了小人之心?当真让人无语。
难道那天晚上刘冲没跟他打招呼害的他喂两分钟蚊子这茬过不去了,必须要在这时候提起,要把他苦思冥想的话题终结么?
本就是没话找话的聊,行了,现在“天”被聊死了。
既然骆铭学长还有心思拿人寻开心,想来也没什么烦恼。
刘冲已经懒得再找新话题出来,那就一起吐吐烟圈把,看谁能先找个合适的借口离开。
沉默片刻后,骆铭猛不丁的问:“你钱还够不够?”
“......啊?”刘冲讶异了一下,说:“啊......够,来的时候老刘给带了不少。”
刘冲没想到骆铭会主动找话题,而这个话题一看就是冲着他来的。但刘冲家里不富裕这事儿除了宿舍的几个清楚,外人几乎都不了解。
纵使开学时候骆铭送过他到宿舍,也不能一眼就断定他家很穷吧。可他为什么就忽然这么问了?
骆铭又问出一个让刘冲吃惊的问题:“家教那份工作还在做?”
“家教?”刘冲问:“学长怎么知道我在做家教?”
骆铭的烟早就见底了,他丢了烟头,说:“朋友圈,李立发的,前段日子翻到的。”
听到这个回答,刘冲“嗯”了一声,说:“不做了。对方家里觉得我是三十五中出来的,教不了他孩子。”
“是么?”骆铭不禁嗤笑一下:“那他父母可不够开明,看不到真正的明珠。”
他又略顿了一下,继续说:“现下我手里有几个兼职的活儿,什么时候想挣钱了,告诉我一声,介绍给你”
刘冲来了精神,问:“兼职?什么类型的兼职?”
家教的工作丢了,刘冲断了一笔颇丰的经济来源。只靠老刘每个月给的生活费虽然也能过得去,但李立他们几个时不时的帮衬他,他总的给个回应吧。
零零散散的花销全算进去,每个月过的还真是捉襟见肘了。
骆铭问:“想做啊?”
刘冲说:“想啊,想挣钱。我家老刘挣得也不多,以前不知道钱中用,想着有一毛花一毛有一块花一块,有口吃的饿不死人就行。现在知道钱好了,可不就想给自己找点活儿干挣几毛钱,花着舒坦!”
刘冲对于自己家境情况从不藏着掖着,谁问他也会实言相告。
穷也不丢人,穷人有穷人的过法,穷人也是不偷不抢靠双手吃饭。
骆铭偏着头望向他,说:“好,晚上我挑个合适的发你信息。不过工资不高,资本家压榨劳劳动力那种,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