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跟他做同桌,体育可搭组从来都是他一个人......被孤立的他自己跟自己玩儿,自己跟自己比,自己跟自己较真。
刘冲很感激现在宿舍的哥儿几个,因为他们从未嫌弃过他,就像小金子、王明杰、骆云一样,愿意跟他真诚的交朋友。
哥几个聊天时会故意的把话题往他身上引,他知道那是他们怕他多想觉得又被抛弃了。
大抵是刘冲他们的聊笑声太大,影响了隔壁专用教室的学子们,一个脑袋从门口探进来,说:“同学,麻烦你们小点儿声音,我们在备考,谢谢。”
“抱歉,”骆铭很礼貌的回了一句:“我们这就走。”
刘冲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刚站起来准备说声对不起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说:“对呀,今天放假了,您等下啊学长,我去打个电话!”
不用想也能猜到刘冲是打给谁的:“李立,你们赶紧起来,别误了车!”
迷迷糊糊中李立听到个“车”字,妈呀一声,一个鲤鱼打挺,抓着手机看清了时间,才把提起的心收回了肚子里,没挂电话的吼着说:“王大海,你火车开走了!”
“喊屁呀喊,”王洋翻了个身,继续眯着眼趴着说:“老子买的是十一点的票,只有你个傻缺是九点半,快滚吧你!”
一通电话之后,刘冲本能的去兜里掏烟,想抽一口。
高兴了难过了他都愿意抽根烟。现在心情不错,按往常是该抽根烟。
可兜里没烟,连打火机也没有。
昨天回去之后刘冲就把烟塞柜子里去了。吸烟对身体不好总不能是一句空话吧,不让别人抽自己抽左右做不到以身作则,更何况买烟要花钱,他现在需要省钱。
烟没了,站一会儿吹吹风也行。
跟骆铭聊天挺不错的,就是屋子里空气闷,躁得慌。最终,风也没吹成。
刘冲刚起了个念头,骆铭就背着包出来了,说:“走吧,带你去拿资料。”
骆铭在前面走,刘冲在后面跟。
可能是出了教室,又隔了几分钟没说话,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开场了。
刘冲想到了骆铭昨天发的信息,问:“学长,放假了你们为什么还有课?你们医学院这么忙么,连放假都排了课?”
骆铭想了想他问这句话的缘由,笑着慢了步子,尽量与刘冲并排,说:“没课,是我记错了,这几天我也都没课。”
骆铭不是记错了。虽然昨天童州那通电话说有课,但他没信。凌晨发信息时候他忽然就心血来潮的添了那句“别迟到,八点我有课。”
不为别的,只是想那么发。
本着起了个头就不冷场的目的,刘冲轻笑一声,顺着对方的话,说:“嗐,我不也忘记了啊,没事没事,谁还没个记错的时候啊。”
骆铭扭头看着刘冲,说:“那还真谢谢学弟你宽宏大量,不计较我这么早的扰你清梦。”
“哎呀,看学长说的,我本来起的也早,这个点儿刚好。”刘冲知道骆铭在聊笑,也跟着打了个哈哈。
*
刘冲跟着骆铭走了一段路,察觉到走的方向不对。
拿资料要去哪儿哪呢,怎么往医学院宿舍楼那边走了?
刘冲脚步未停,发出疑问:“学长,咱们这是去哪儿?不是说拿资料吗?”
“去我宿舍,”骆铭脸上带了一抹淡淡的笑,继续说:“资料在宿舍,昨天晚上我没住校。现在带你去拿。”
骆铭说昨天晚上没住校?什么意思?夜不归宿?跟谁?女朋友么?
也是,这么帅的人,有个女朋友才是标配。
怪不得说插吸管是习惯了,原来是哄女朋友的一个路数啊。
传闻刻画的有板有眼,连他女朋友是谁都被扒了出来,叫凌筱,是医学院的大美女。以后都是医生,志同道合......挺好!
骆铭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说:“我们可能还需要再闲逛会儿,去的早了他们起不来。”
刘冲不禁疑惑,问:“起不来?为什么起不来?你们学医的都这么拼吗?才读大三就要每天熬夜做课题吗?”
“我说刘冲啊,你是不是对大学生活有什么误解?”骆铭笑着说:“大学里除了学习,还有游戏,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儿能做。你没报社团吗?社团活动就很不错,没事就多过去跟他们交流交流。”
“我就报了魔方社,你见过的。不过,我以前上学时就总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习惯了,活动去的不勤快。再说我也就会那么两下子,社团里那些数独什么的我真玩不转,去了也垫底的,就没怎么去过。”刘冲想起以前自己被孤立时的情景不由的一笑。
骆铭说:“一个人固然可以,但你还是要尽快适应两个人的生活。”
刘冲愣怔了一下,问:“两个人?”
骆铭哈笑一声,说:“三个人,四个人,五个人......几个人都行。以后工作生活总不能还一个人,团队合作很重要,你得学着适应。你平时也不怎么看手机吗?”
“看啊,某音我也翻。”刘冲挥挥手机让自己的答案更具说服力。
骆铭扭了头看过来,眼里带着哂笑:“就不看点别的?”
刘冲直愣愣的想着问题,几秒后终于了然,恍然大悟一般说:“你说那个啊,以前看过,没什么意思。他们爱看,我不爱看,觉得没劲!”
被骆铭打趣了好几次,终于有机会反击一把,刘冲眼里带了些戏谑,反问一句:“所以,学长,你们宿舍起不来是集体......”
“你想什么呢?”骆铭哈哈的笑了两声:“我说的是时事新闻、点评类节目或者游戏之类的。”
刘冲叹了一口气,哎,又被对方逗了。
但他这次反应快多了,说:“我说的也是时事新闻、点评类节目或者游戏之类的,学长你想多了吧!”
他们又笑了起来。
太阳升了上来,光线发散打在了教学楼的高层,照在窗户上。
白色的窗帘随着乍起的风溜出了窗外,像起舞的姑娘。路旁的树叶窸窸窣窣的,为舞者和曲,好不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