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南虚心请教:“那阿莺帮我挑一个可好?”
元莺想想:“上次见二嫂的时候,似乎见她用的就是枫叶红,二哥不如买个蔻丹色吧,二嫂皮肤白,能撑得起来。”
子瑜道:“这些学问,咱们这些男人家就真的不懂了。莺妹子说得很有道理。”
荣南道:“正是。咱们都学着些。”
元觉抄手,站远了些:“女人的东西,有什么好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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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在傅家门口分别,猎风刚嘚嘚地自己回厩,思康便迎了出来,像只哈巴狗一样地绕着荣南来回转圈,馋猫鼻子灵,他早就闻到了味道,是一种甜蜜的、却又新鲜的味道。
思康急急去扒拉荣南的布包里有什么新奇的好玩意儿,果然那紧紧扎着的小布包里,就被他翻出两个糖人儿。一只是小狗模样的,一只是小猫模样的,小猫的耳朵上还有一个蝴蝶结,煞是可爱。
思康高举着手,早就想一把拽过来,□□南微微一抬手,就防止了他的偷袭。荣南先回了小院,听杏儿说傅怜在灶房,又紧走几步到了灶房。傅怜正专注地照着宋先生的方子,给他做药膳,小巧的鼻尖微微嗅了嗅,一抬头却见两个糖人在自己面前。
“给我的?”她望着荣南问道。
荣南道:“是啊,看到街上有卖这小玩意儿的,便买了回来。”
荣南的身量正好挡住思康,只是他知道那两个糖人如今都到了嫂嫂手里。傅怜最是爱吃糖,各种甜蜜的零食最是能入得了她的眼,荣南每次去镇上回来总要给她买些或是糖葫芦糖果或是蜜食之类的样子,放在她的小攒盒里面,从前见她不肯吃,还换着花样试。
如今看着这两个糖人,傅怜照着小狗的耳朵,咔嚓一口清脆地咬了下来,然后慢慢地咀嚼,享受糖分融化在口腔内的满足感。思康听见这清脆的响声,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荣南道:“慢慢吃吧,我来做饭。”
傅怜见他走了,便小口小口地舔了起来,那上面的芝麻粒儿也香脆地融化在其中。
思康一见那小狗连尾巴都不见了,那小猫也马上就要被嫂嫂残害,不由得撅起了嘴,荣南走到门口,摸摸他的头,示意让他跟着走。思康有些不太高兴:明明有两个,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他本来以为是嫂嫂一个,他一个的。荣南道:“这般年岁要少吃糖,当心吃坏了牙。”
思康更不高兴:“我上次看到你还把那糖给了猎风呢,猎风都吃得,我便吃不得。”荣南道:“总是惦记着零食,正经饭吃了多少?还有昨晚又没有好好刷牙,若是再如此,一个月都别想着有糖吃。”
思康老大不高兴赌气回东院去,不再理他。
荣南见思康走了,只有他和傅怜两个人,才拿出那盒口脂。
傅怜打开一瞧,是她最想要的蔻丹色,含羞道:“阿南何时有了这番心思,这么懂得女子所喜爱。”
荣南道:“我不懂这些。还是你们女孩子之间最懂彼此。这盒口脂是元莺替我挑的。”
傅怜本还欣喜,一提到元莺,又隐隐升起不痛快。
荣南做惯了灶中伙计,寻了个小杌子来坐,大手自然而然往里添柴。
傅怜依偎在他身旁,嗔怒道:“哪个要你做这些?”一手抚上他肚腹:“不疼了?”
“没事。”
傅怜撅撅嘴:“也不知是谁半夜疼醒了不吭声,我给暖了好久才能睡着的。”
荣南笑笑,揉揉她发心。
“阿南,你觉得——”傅怜咬唇,“莺娘子怎么样?”
荣南起身揭开锅:“什么怎么样?”
傅怜无声张了张嘴,忽然不想问了。荣南待她的心她再清楚不过了。荧荧火光映衬出他高大侧影,说不出的沉稳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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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南有孕后,也不曾松懈对思康的监督。第二日元觉、元莺、武子瑜来找他时,他正在后院教思康棍法。荣南执剑,因思康有时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荣南怕他伤了人,便不叫他用利器。
傅怜在屋内看得饶有兴味,只看得荣南掌中劲透棍稍,力劈而下,剑势如潮,破空无声,地上厚厚积雪却被陡然扬起,状似拱桥。
傅怜心中叫好,院门外只听得有几人赞叹鼓掌。
人未至,声先闻。
元莺一身大红色骑马装,袖口、腰带、小腿皆绑了白色的护带,整个人英姿飒爽、精神焕发。
元觉的脚步声在后:“二哥,今日倒巧,元莺也带了剑来。”
元莺道:“二哥,妹妹讨教一番,可好?”
“请。”
一瞬,二人蹦跳挪展,进退闪让,剑影如山,滴水不漏。默契、招式、身形,样样般配。
荣南是个武痴,傅怜如何不知道,眼见他兴致更加高涨,思康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崇拜。
听得他们在外切磋,时而就招式探讨几句,傅怜只觉得吵得几乎房梁都要断了。其实他们并没有呼呼喝喝,只是荣南的喘息停顿此刻都敏感地飘进她的耳朵,间杂着元莺娇滴滴的嗓音。
门突然开了,元觉和子瑜没料到她也在,一怔,纷纷叫二嫂。
傅怜应了,只对荣南说道:“阿南,我出去一趟。”
“要去哪里?”
“我很快就回来了。”她只想快快离开这里,再也不想听见荣南和元莺的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