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老四再行事鲁莽、滥杀无辜,男女之情上从来没有负过谁,从来没有脚踏两只船!”
傅意怜忽然笑了:“你说的好光明正大啊,你少在这里扮无辜。你也还有一笔未了的债呢。我劝你好自为之,今日就到这里。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
白元觉怒不可遏:“我什么未了的债,你被说得无言反驳,就转移视线。你说出来,说不出来的话少在这装神弄鬼。”
武子瑜跳入两人中间,把白元觉用力格开:“四哥,点到为止。你跟我回去吧,我再跟你慢慢说。二嫂的事情有可原,你的事才非同小可。”
老四更怒了:“你敢帮二嫂动手?你是我的人,谁把你从吃不上饭的戏班子里救出来,谁带你认识二哥,又是谁教你真的棍棒功夫,而不仅仅是舞台上的花拳绣腿?”
子瑜道:“四哥,不是我非要冒犯,只是你实在说得太过了。二嫂毕竟是个姑娘家,你想想若是有人指着元莺的鼻子骂,你会怎么做?”
“元莺才不会那样伤二哥的心。”
子瑜也有些怒气冲冲,一叠声又说了好些。白元觉却没有要收声的意思,反倒推了武子瑜一把:“你别插手。我今日一定要说个清楚。”
子瑜被推得怒火燃起,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了起来。
傅意怜扶额,早知是这样,她绝不收下请帖,给老四这个机会。
元莺焦急道:“你们不要再打了,当着戏班的面,不嫌丢人吗?”
虽说没有旁的观众在,可戏班子里最容易传出谣言是非的了。荣山南手下的人内斗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定会闹得满城风雨。
傅意怜也觉得元莺说得有理,前世有不少戏班子编排荣家军的事情。后来她才知道,是余鸿鉴请人写的戏本,专门抹黑荣山南的。于是强按下心中火气,打算回去再追究。
傅意怜定了定神,对白元觉道:“老四,你如果真的问心无愧的话,就跟我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个人可以证明你有没有脚踏多条船,有种你就跟我来。”
她说了便走,杏儿在门口候着,还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就见她心绪不佳地走出来,吩咐了去城郊。
杏儿听了,眼睛不由睁大了。又看到四爷大步流星跨出来,六爷和元莺拉都拉不住。
“杏儿,还不走!”
马车夫听她吩咐,一路紧赶几鞭。元莺知道事关重大,拼了命地往前追,好不容易赶上,撩起车帘苦苦相劝:“二嫂,今日都是我哥哥糊涂,冲撞了二嫂。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有的事情做了,就回不了头了。”
听她所言,倒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
白元觉不甘示弱,也跟上来,悠悠讥讽道:“怎么,戏唱不下去了?”
傅意怜一听,不理他,只让车夫再加快速度。
元莺见拦不住,只好勒了马头,跟武子瑜一起去拦白元觉。
“哥!今天先回去吧。这件事不好玩,二嫂知道多少底,我也没把握。你别再跟去了。”
“我老四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退堂鼓这回事。她不说出个三四来,我绝不善罢甘休。”白元觉狠狠在马屁股上抽了几鞭,撵到前头去了。
*
城郊,方亚刚把担着的两桶水倒到缸里,妹妹今日好好睡着,他倒是不担心。
傅意怜忽然出现,气喘吁吁道:“方严,我把那人给带来了。”
白元觉一路紧随其后,看见方严,脑子里反应了一下,猛地吸了口气。
傅意怜回头道:“下马啊?你总不会不敢认吧?”
白元觉几乎是滚下来的,没了高张的气焰。武子瑜和白元莺随后赶到,看见眼前的场面,也不知该如何收拾。
在傅意怜设想过的几种反应里,白元觉还算是冷静。他上去扶住方严的肩膀,惊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找了你们好久。”
傅意怜道:“好久是多久?他们三年来日日在找负心郎,若你也在找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就在宛州?如果你真的找过他们,就不会不知道方竹卖身进了青楼,还染了病!”